喬曦看着這一長隊的人也是猶豫,雖然她腳好的大差不離,但站久了還是不太行。
見狀,身後的林海提議先去殿後找無癫。因着喬曦的腳傷,所以這次林海沒有留下看馬車而是陪着喬曦主仆二人進了廟。
“這裡香火旺盛,無癫大師那想必人也不少吧。”喬曦擔心道。
“小人剛才問過看馬車的小僧,說無癫大師兩日前就恢複了正常。”
無癫瘋時靈驗,清醒時反而沒什麼人氣,此時前去,自是不需要排隊。然而,“瘋僧”不瘋終是讓人失望,一旁的二喜已經動了回驿站的心思。喬曦卻覺得無妨,能同清醒的高僧聊聊亦是一件幸事。這樣想着,她就讓林海帶路去了殿後。
無癫的小院在殿後的第三間,雖然院門大開,但除了一個打掃的小僧,門口再無他人。喬曦見着有些犯嘀咕,但那小僧卻主動走了過來。
“來人可是朝露施主?”
這個名字把喬曦吓了一跳,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一旁的二喜則搖搖頭,表示他們是外地來的,并沒有預約。
見狀,小僧鞠了一躬。
“施主遠道而來辛苦,但師傅今日已經有約,您還請回吧。”
聽罷,二喜上前拉了拉喬曦的衣袖。
“小姐,咱們走吧。”
此刻的喬曦已經平複了初時的震驚,她沖二喜擺了擺手,上前留住了小僧。
“小師傅請留步,小女冒昧,不知無癫大師約的朝露是何人?”
小僧撓撓頭,想起了自家師傅那神秘兮兮的樣子。
“師傅說,人來了,自己就會認這個名字。”
聞言,喬曦雙目睜大,身體不自覺的感到顫栗,沒想到多年後,又有一位大師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她留下一臉震驚的二喜和不明所以的林海,謝過小僧,獨自走進了小院,
院内,一個老僧正等在那裡,他形容枯槁,面色憔悴,看到喬曦進來眼底才有了一絲喜色。他弓着腰将人請進屋,為人親自倒了一杯茶。
喬曦行禮相謝,朗聲道:“小女朝露,見過無癫大師。”
無癫擺擺手,趕忙招呼人坐下。
“姑娘客氣了,老身稱不上大師。”
無癫說話帶些口音,喬曦得仔細聽才能聽個明白,她沖眼前人笑笑,繼續道:“大師‘慧眼識人’,已是大才。”
無癫搖搖頭,看着眼前的姑娘面露複雜。
“老僧早些年有些經曆,所以才大膽猜測了姑娘的身份,說不上慧眼。”
聞言,喬曦隻當人是謙虛,這些年她見過不少得道高僧,除了靈岩寺的老住持,還沒人能點破她的命數。然而無癫明顯有别的想法,他看着眼前人欲言又止,最後顫着聲音問了一句。
“姑娘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這一問讓喬曦想起了許多,有喬家的疼愛也有恩師的關懷,她面露笑意,點了點頭。
見着,無癫神色一頓。
“姑娘這般,對前塵舊人就再無遺憾?”
喬曦聽着眼神一暗。怎麼會沒有遺憾呢?但如今爺爺和秋娘已經入土為安,四月姐姐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就連曾經怨恨的程阿肆,也未曾辜負朝露。
“昨日之事不可追,斯人已逝,便再無前塵。”
聽罷,無癫臉色大變,他猛地站了起來,把倒給喬曦的熱茶一把潑到了她臉上。
“賤婦!若無前人,哪得你今日逍遙!”
這一幕吓壞了喬曦,濺到臉上的熱茶更是讓她叫出聲來。幸好這聲音吸引了門外人的注意,林海率先沖了進來,見自家小姐捂着臉,三兩下就把無癫摁倒在地。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二喜跟在後面叫道。
“燙,涼水!”
聞言,二喜趕忙去外面找水,幸得院内有個水缸,她取了一瓢直接潑到了喬曦頭上。水的清涼緩解了臉上的疼痛,喬曦稍稍回過神來。她被二喜扶到水缸邊上,用缸裡的涼水繼續“洗”着臉。
而這發生的一切吓壞了最後面的小僧,他一步三回頭,趕忙去找了主持來。靈修寺的老主持聽後也是大驚,拿上自己的藥箱,随人匆匆跑過來。
然而,此刻的小院已被黑衣衛層層圍住。他們不知是何時出現的,給喬曦送上了藥膏,将無癫綁在了院門外。見此陣仗,老住持長歎一聲,站在院門外深鞠一躬。
“靈修寺主持無為,求見院中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