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記得你們那麼多名字?”克裡斯總歸是不理解他的腦回路,“反正你直接叫她“熊”也沒有什麼。你為什麼總是在奇怪的事情上這麼堅持,難怪沒什麼朋友。”
“我想我隻是不需要一些所謂的‘派對朋友’。”阿廖沙分毫不讓。
賀子睿怕他倆一張口再得罪人,趕緊圓場。
“那幸好你們現在有我們這群朋友了,”他拍着胸脯說,“我們老中人一向熱情好客,和誰都能做朋友。你們都是我們的翅膀。”
童源鼓掌:“說得好,所以今天這單你買了吧。”
賀子睿默默地縮回去了,衆人笑作一團。
阿廖沙倒是站了起來,對着其他人舉起手中的汽水示意:“不管怎麼說,倒是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陪伴。”
他脖子上挂的十字架挂墜從領子裡漏了出來一截鍊子,精緻的眉眼在燈下浮現出柔和笑意,顯得很真情實感。
“敬朋友。”克裡斯也說。
雖然在坐衆人有各自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經曆,但有時候太過強調差異性,則會忘了作為人類的共性,比如會珍視學生時代的純粹友誼,會為生活中點滴的趣事而快樂滿足。大家都是人,在人性方面有相通之處。
“這場景适合拍個合照,放到校慶宣傳片上。”童源兩手比了一個鏡頭的手勢,“多麼好的中外學生友好交流的場景啊,副校長會哭死的。”
孫琬祎說:“敬酒屬于封建糟粕,副校長看到留學生别的沒學到學到酒桌文化,血壓又要上去了。”
童源說:“副校長之前不還說讓我們拍校慶的宣傳片嗎?後來怎麼不提了,是不是忘了這回事了?”
她的話提醒了賀子睿:“廣場舞直播那天他還問起我這個事呢,但那會唐哥在準備考試,我就說我們還在構思中,後來就沒再聽他問過了。”
“你、阿嚏——你們不、不知道嗎?”張骞被辣得連連打噴嚏,多虧店員及時遞了瓶北冰洋汽水,解了他燃眉之急,喉嚨裡不那麼燒得慌。他一手用紙巾捂着口鼻,一手舉起玻璃瓶子灌飲料,口齒都有點不清晰,“……已經開始拍了。”
啊?幾人一愣。
“你說的是宣傳片?”唐哲和他确認。
克裡斯和阿廖沙也很吃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張骞報出了一個時間,就在廣場舞直播後的第二天。
他也很訝異:“是國交部的一個部員聯系聯系的我們,我身邊好多歐洲朋友也都收到邀請了。”
在場的四個中國學生互相看了看。
“看來副校長沒選我們。”童源聳肩,“是不是廣場舞那件事讓他覺得我們太不靠譜了?”
“不可能,直播那天他還問了子睿。說明那時候他還是看好我們。”孫琬祎說。
“你們确定沒收到任何國交部的消息?”唐哲問克裡斯和阿廖沙。
燕外留學生群體裡,克裡斯和阿廖沙名聲最大,有什麼涉外活動優先會找他們。
但他們卻沒有受邀參加校慶宣傳片拍攝,說明國交部有意避開了他們。
國交部,那就是又和袁剛有關。
賀子睿說:“我想起來了,廣場舞直播後一天我去主樓找輔導員,看見袁剛往副校長辦公室那層上去了。後來聽學生會一個大一的部員說他去交策劃書了。”
學生會要想辦活動需要提前寫好策劃書,經過學校審批才能執行。照這個情形,袁剛大概在廣場舞直播第二天就将策劃書交上去了。
所以他一交完策劃書就立馬聯系了張骞等留學生,還沒等副校長審批完就搶先将項目開工,這樣副校長就不好再委托給孫琬祎他們了。
“哼,被他占先了。”蔣妍氣不過,她對袁剛可沒多少好感。
張骞有點愧疚,他聽說是校慶宣傳片,就答應了,他還以為這次宣傳片和孫琬祎他們那個是一起的。
“你們放心,我一定身在曹營心在漢。”他最近新學了個成語,立刻應用上了。
“算啦,”孫琬祎擺擺手,“校慶宣傳片是大家的心血,關系整個燕外的形象。他們都已經開工了,你就跟他們好好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