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一次攬了個大活,對方承諾的資金非常豐厚。但品牌方要求作本次校慶的冠名商,在所有宣傳物料上加上他們的logo。學校領導感覺不妥,覺得不該用學校名聲去為商業資本站台,臨時叫停了項目。
賀子睿隻好從頭再來,安慰自己失敗乃成功之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賀子睿如此,童源所在的院外聯就更加艱難了。俄語學院本身就比較窮,能拉到的贊助也不多,但其他部門都等着要錢。
文藝部今年上任了新部長,本來摩拳擦掌要大幹一場,結果資金不到位,原來的策劃都成了空想。失望之餘難免背地嚼舌根,埋怨外聯部工作沒做好。
童源性子直,知道有人背後議論,就直接去找對方對質。
對方自然不認,故作驚訝:“我們說什麼了啊?你自己疑神疑鬼,還亂往我們頭上安?”
童源耐着性子給對方解釋:“我們能用在抽獎環節的錢有限。往年一等獎也就抽個口紅和耳機,你們今年居然想送ipad,這個太貴了,不合适。”
“誰家學院還用那點破東西吸引人?”對方也很不高興,“我們設計的活動都是高标準的,到抽獎環節拖後腿,别人會覺得我們的活動掉價。你看看人家國際商學院辦的活動,那個才叫厲害。即使外院的學生也都想去看,你再看看我們,本院的學生都沒興趣看,還不如不做呢。”
“我們學院不能和國商、英語學院比。”
“所以我們活該窮是吧?”對方嗆道,“沒能力就說沒能力,直接說拉不到贊助得了,非要pua我們,讓我們降低标準。”
童源暴脾氣豈能忍,一連串罵聲就在嘴邊,馬上要傾瀉而出,還好孫琬祎來送做完的海報,介入了他們的争吵。
“說事就說事,别人身攻擊。”孫琬祎擋在童源面前。
“誰人身攻擊了?我們不是在說事嗎?你橫插一杠做什麼?!”
對面人群中有人早看孫琬祎和童源不順眼,趁機添油加醋。
“你不懂,她倆現在在網上紅了,有粉絲了,看不起我們了,所以想來教育我們!”
“你個龜孫子别瞎扯!”童源一拍桌子。
“喲喲喲,還急了?被我們說中了吧?”那人嘲笑着。
“說中個鬼!你個仙人闆闆……”
孫琬祎急忙捂住童源的嘴,自己站出來:“說話語速快了點就叫急了?那我看你好像更急啊。”
“我那是……”那人張嘴要反駁,但忽然意識到越反駁越佐證自己急了。于是話鋒一轉:“呸,你們沒能力就别接這麼多活啊,接了又哪個都做不好!”
童源拿腳去踹他,孫琬祎趕緊擋在中間。
“童源要真不想幫你們,之前你們申請提高音響、舞美預算的時候她就該拒絕了。但那次她可是幫你們争取到錢了。現在你嘴一張,就說你們活該窮。外聯部拉預算是隻供你們一個部門的嗎?我們宣傳部,還有媒體部、生活部、記者團沒幹活沒出力嗎?我們資金還沒着落呢,你就想第二次要錢了?”
“我那是瞎了眼才幫他們!”童源掙脫孫琬祎,眼睛要瞪出來。
孫琬祎把海報扔到他們懷裡,伸出手:“既然如此,打印海報的錢是我自己墊的,你先還我吧。”
童源突然停住了,默默退到一邊,抱着臂,想看對方反應。
對方沒有動,海報錢不貴,但他不想低這個頭,而且他為了文化節已經墊了不少錢了。
而孫琬祎也不是真和他要錢,本來大家都是幹活的,相互體諒對方難處,沒必要非要鬧得都不愉快。
孫琬祎掃了一眼幾個挑事的人:“學院舉辦文化節,送的禮品價位都是固定的。你突然想提高檔次,學院老師們知道這件事嗎?”
“這種事沒必要請示老師!”
“怎麼沒必要!”童源故意說得誇張,“學校教務處可是明令說過各院辦自己的校慶活動不能攀比消費,還特意開了會講了這個,你聽哪裡去了?”
“你多大人了,還成天學校、老師的話挂耳邊呢?!”對方鄙夷地打量她。
“哦,那你多大人了,還成天把别人網上有沒有粉絲挂心上呢?”孫琬祎原樣怼回去,“怎麼,你是我們黑粉?這麼關心我們的數據?”
“你别瞎扯!”輪到對方漲紅臉了。
孫琬祎挑了挑眉:“哦,現在輪到你急了。”
對方氣不過,嚷嚷着喊她胡攪蠻纏,要和她繼續理論。
童源跳起來,被孫琬祎硬摁了回去。
于是孫琬祎也繼續冷嘲熱諷,不知是不是她最近打通了任督二脈,嘴炮功力不斷上漲。對方說了半天,愣是沒占到半點便宜,反而讓自己口幹舌燥,無奈隻得作罷。
最後,孫琬祎領走了氣鼓鼓的童源:“這樣算給你報仇了嗎?”
“不算,怎麼能算!”童源大呼小叫,“一點也沒有報仇的爽感!我後悔當時沒踢他兩腳。”
孫琬祎以為她說的是氣話,一會就能消,但是童源沒有,反而等冷靜一會後,更加郁悶。
她一直是個蠻要強的性子,忍不得自己被别人看不起。
到了幾個人的自習時間,孫琬祎帶童源去了圖書館研讀間。
唐哲照例考察他們幾個的英語學習進度,發現童源近幾天的題都沒完成。
而童源趴桌上,眼神飄忽,明顯在走神。
唐哲用詢問的眼光看了眼孫琬祎,孫琬祎聳聳肩。
她推了推童源:“還在生氣呢?”
誰知,童源悶聲說了句:“要不我今年不考四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