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沙爸爸對此也很有興趣,因此早早就來等着了。
孫琬祎等人遠遠看到阿廖沙和他爸,阿廖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克裡斯連忙揮舞手臂,試圖告訴阿廖沙他家被偷了。
“那傻小子是在打招呼嗎?”
阿廖沙爸爸也看到了,皺起眉頭,“那小子看起來憨憨傻傻的,很符合我對某些美國人的刻闆印象。”
“爸!”阿廖沙小聲說。
然而他爸爸沒理他,繼續問:“平時是那群中國人是和你更熟一些,還是和那美國佬更熟?”
“差、差不多吧。”
“這是什麼态度,多大的人了,對自己的前途一點也不上心?”然而阿廖沙爸爸對兒子模棱兩可的話語很不滿意,“我承認,當初不想讓你來留學,是你自己非要一意孤行。我也考慮到你哥哥姐姐已經去了英美,你就算再去,也不可能再超過他們。”
“您的意思是我比不上米沙和娜塔莎?”阿廖沙問。
“你覺得的呢?”他爸爸寒涼地反問。
阿廖沙沉默不語。
“你們也都半斤八兩,”他爸爸搖頭,“懦弱、膽小、貪圖享樂,不好好做正經事情。都怪你們母親太縱容你們,不然我怎麼會容許你們長成這個樣子?”
“總之,我花錢不是讓你來吃喝玩樂的,你既然來了燕甯,就多和中國人相處好。最好别讓我聽到你每天不務正業,虛度年華。美國佬能和他們做朋友,你就得比他們混得更熟才行。不然你隻能當那美國佬的跟班,别人都不把你放眼裡。”
“那您呢?”阿廖沙反問,“您倒是正經、優秀,然而您又和媽媽搞好關系了嗎?”
他很快不說了,因為他爸已經面色青白。
“阿廖沙,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我……”
“不要和我提你媽媽!”阿廖沙爸爸态度抗拒,眼睛裡都現出血絲,“她拿紅酒瓶砸我的頭,自己一聲不吭就跑去了巴黎,因為我沒有追過去就在電話裡大發雷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我們三觀不合,當初就不該在一起。我們在一起就是十足的錯誤,彼此耽誤各自的人生!”
阿廖沙如被雷擊,他怎麼也想不到,過去幾十年後,他爸爸竟然會後悔和母親在一起。
那他們這幾十年的相處,到底都算什麼?
“好,好。”他也生氣了,“是,我不讓您滿意,媽媽您也不滿意,反正您永遠是對的!那祝您找到一個能完全讓您滿意的人吧!”
他冷冷看了父親一眼,邁步向克裡斯而去。
他爸爸似乎被兒子突如其來的爆發吓了一跳,他想叫住阿廖沙,但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正在這時,展區頂上傳來吱嘎吱嘎的聲響,衆人一擡頭,展區上方的橫梁竟然倒了下來!
展區的架子是前天臨時搭建的,為了藝術效果,在四周都做了一個浪花的螺旋上升的造型,一直升到天花闆,寓意乘風破浪。但是今天來的人實在太多,摩肩接踵,絡繹不絕。每個人都想往前湊,架子受不了這麼大的力量,頂上的橫梁竟然直接裂了開來。
人群像被投入石子一樣擾動起來,有人喊着四處往外退,有人被擠倒了,現場一片混亂。
阿廖沙急忙回頭,隻見架子直直向他爸爸那邊砸去!
“小心!”他大喊。
忽然有人在旁邊拉了一把,将阿廖沙爸爸拽倒,那個人影也跳到了另一邊。
橫梁轟隆落地,撲簌簌落下灰塵。
“哦,天哪,您沒事吧?”
阿廖沙爸爸從灰塵中起身,看到克裡斯媽媽伸手,想拉他起來。
剛才多虧了她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将他推離了橫梁砸下的位置。
阿廖沙爸爸愣了一下:“您……您會說俄語?”
克裡斯媽媽想起來,剛才情形驚險,她下意識使用了母語。
“哦,是的。我出生在高加索那邊,俄語是我的母語。”
阿廖沙爸爸拍着落滿灰塵的西裝起身。
“剛才多虧了您的英勇相救,您的身手實在不凡。”
“這沒什麼,我之前是體操運動員。”
“原來如此,我曾經也很喜歡看體操比賽。”阿廖沙爸爸笑了笑。
他瞥了眼混亂的場館,志願者們正着急忙慌地試圖清理場地,安撫群衆,看起來一時半會是恢複不了秩序。
他擦了擦額頭的血,讓自己儀容整潔些。
“看來這裡一時半會也收拾不完。這樣吧,為了表示感謝,不知我是否有榮幸邀請您去吃晚飯,美麗的小姐?”
所有人都愣了了。
“媽?”克裡斯驚恐問。
“爸?”阿廖沙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