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淺裝傻:“什麼?”
左伊擡起手,絲毫不留情面地揮了左淺一個巴掌:“你真是該死了,爸媽把你留在外面讓你自由發展你卻跟着誰學壞了,竟然區區為了一個娛樂圈的女人和爸媽作對,執意去上那個把你當猴子耍的戀綜。”
左伊做事向來不會留情面,剛才那巴掌自然也沒有收着力度。
左伊是左家做事最雷厲風行的一位,也是工作能力最強的一位。
左淺被她教育,倒是沒有怨恨或埋怨,選擇實話實說。
他擡手,抹了把嘴角滲出的鮮血,嘴角輕輕翹起,開了個冷冷的玩笑:“姐,你力氣有見長啊。”
身高逼近一米七五的左伊站在左淺面前,雙手環胸,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怯場,目光直勾勾盯住左淺:“你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下嗎?”
左淺淺淺笑起來:“姐姐背地裡怕是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了吧,所以你還想聽我說些什麼?”
左伊态度強硬,給左淺最後一個自己說出來的機會:“你說不說。”
“我說,”左淺舉起雙手,比了個投降的手勢,“我會去戀綜,有一半理由确實是因為江月眠。”
左伊嗤笑:“不過是一個娛樂圈女人罷了,值得你那麼上心?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等你在音樂上面玩夠了,你可是需要回來繼承家産的。”
左淺打斷左伊的話:“姐姐你商業上分明比我優秀那麼多,為什麼姐姐你不去繼承家業,非要逼着有其他夢想的我去接手家族産業?”
左伊在這方面的和家族家長們一樣,很是古闆:“因為我以後會嫁人的。”
左淺煩得很,知道左伊一定會這麼說,手上一扯褲腰帶:“你們非得逼着老子子宮嗎,哪根雞毛規定你左伊不能繼承家業?”
左伊知道:“不是不能繼承,是我也不想。”
左淺皺眉,第一次聽見左伊那麼說話:“為什麼?”
左伊目光難得變得柔和一些,看着左淺身邊空白的地方,語氣也變得溫柔一些:“如果你現在試試站在我這個位置,你就會知道這有多麼的累人和折磨人。”
左伊歎了口氣:“就比如剛才,其實我也不想給你那一巴掌,逼着你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但這是現在的我背負的職責,我不得不那麼做。”
左淺好像讀懂了左伊的言下之意:“你是想脫離高壓環境下的生活,不是因為其他的?”
左伊微笑:“可以這麼說。”
她道:“我當然有經商的夢,可我希望我做的事業是脫離了家族控制的,我其實也會受不了嚴苛的家族運行模式。”
左淺捏緊拳頭:“那我該不該當那個壞人,繼續自己逍遙自在去,把你丢在家族競争中?”
左淺說到後面,眼圈逐漸紅了:“姐,你說我該不該當那個自私的壞人?”
左伊會把這些話說給左淺聽,倒是沒有别的意思。
她遞給左淺一張幹淨的紙巾:“逼着家裡的直系小輩做一些他們不願意做但會對家族有益的事情,是我的職責。”
她道:“我逼着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也有出于我自私的原因。”
左淺換位思考,才明白左伊為他承受了很多,心裡産生了愧疚感。
左淺緊緊捏着拳頭,側過身站着,手臂僵硬地接過左伊手裡的餐巾紙:“你回去吧,我會好好考慮的。”
左伊張唇想說什麼,最後又沒說什麼。
強硬和冰冷的态度不能驅動左淺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可被溫柔的愛包圍的時候,左淺總能被輕而易舉觸動到。
左伊站在那,臨走前跟左淺說了最後一句話,告訴了左淺一個解決辦法,“如果你能在音樂産業做到極緻,或許他們不會再逼着你接手家族産業。”
左淺轉眸看左伊:“你是想讓我自主發展到足夠有商業價值?”
左伊笑了下,擡手拍拍左淺肩膀:“好自為之吧,我先走了。”
左伊有左淺經紀公司的股份,“作為公司的股東,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盡快發新歌,幹脆抓住這次紅的機會。”
左淺捏着拳頭,眼睛盯着地闆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江月眠縮在沙發跟茶幾之間的狹小過道,試着給左淺發消息:“你在哪裡?”
江月眠:“我過去找你。”
江月眠屈膝坐着,抱住自己的膝蓋,呆呆盯着自己的手機看,碎碎念:“這人怎麼還不回我,他現在不是還是我的戀愛機器人嗎?”
她輕輕咬了口自己的手指,直接給左淺撥過去一個語音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
江月眠歎了口氣:“左淺又不是真的戀愛機器人,我該怎麼召回他?”
思來想去的江月眠,半晌沒有得到左淺的半個字回複,她選擇給蘇新渝發了信息:“你知道左淺在哪裡嗎?”
蘇新渝回了條懶懶洋洋音調的語音:“怎麼,你也在找左淺?”
江月眠:“左淺的經紀公司已經找過你了?”
蘇新渝否認:“那倒不是,我隻是一個節目組的制片人,左淺公司有什麼事情并不會直接找到我這裡來。”
江月眠的心跳加快,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察覺到什麼,試探問:“不會是一個女模特找你?”
蘇新渝:“我不知道她的職業是不是模特,但确實是個女的沒錯。”
江月眠大概知道了那人是誰:“她是不是叫林婉兒?”
蘇新渝直男:“我不确定。”
蘇新渝解釋:“我剛拿起手機發現有個女的加我好友問左淺現在在哪裡,我以為是哪個狂熱的粉絲,直接拉黑了。”
江月眠沉默了一秒鐘,佩服蘇新渝的做法:“你還挺嚴謹的。”
蘇新渝拿着手機給江月眠發信息:“我可不是随随便便來一個女的加我好友我就會同意的。”
江月眠現在不想跟蘇新渝讨論這種事,問起蘇新渝正事:“所以說你昨天有見到左淺嗎?”
蘇新渝思考一會兒:“昨天倒是沒見到他,但是今天早上見到了。”
江月眠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你在哪裡見到他的?”
蘇新渝簡短說明:“醫院——”
他停頓兩秒鐘:“的婦産科。”
江月眠整個人從逼仄的過道裡直接站了起來,聽着蘇新渝發來的語音提亮嗓音不可思議:“醫院的婦産科?!”
江月眠惱火:“所以我不會被林婉兒耍了吧?!”
江月眠敲了下自己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林婉兒不會是故意想讓我拐彎抹角的知道左淺消息不見了,是陪她去婦産科了吧?”
蘇新渝見江月眠好久沒有回複,狐疑問:“你不會瞎想什麼了吧?”
蘇新渝糾正江月眠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左淺姐姐身體不舒服,猜測可能懷孕了,所以他陪她去婦産科檢查一下。”
江月眠腦子混亂:“等下,左淺還有個姐姐嗎?”
蘇新渝早就習以為常:“這件事我沒和你說過嗎?”
江月眠嗔怪的語氣:“從來沒有。”
“也是,”蘇新渝自顧自點着腦袋,“我也沒必要和你說左淺的家事,而且還是左淺姐姐的個人私事。”
江月眠歎了口氣,選擇先想辦法聯系上左淺:“你知道那家婦産科醫院在哪裡嗎?”
蘇新渝解釋:“那不是專門隻檢查婦産科的醫院,是一所很大的有很多部門的三甲醫院。”
“哎呀好了,”江月眠打斷蘇新渝的唠叨,“不管那醫院到底是什麼醫院,你先告訴我那家醫院到底在哪裡。”
“嗯,”蘇新渝正坐在那家醫院喧鬧的大廳裡,糾結摸了摸耳垂處的耳釘,“那醫院在C省呢,你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你轉達給左淺。”
江月眠後知後覺捕捉到蘇新渝話裡的漏洞:“等等,你說的是你早上偶遇了左淺和他姐姐在醫院的婦産科裡?”
江月眠分析:“而左淺和他姐姐所在的醫院又是遙遠的C省,所以說——”
江月眠:“你昨天分明跟左淺一樣,還在現在這座城市,那你是怎麼做到今天早上在C省的醫院婦産科偶遇的左淺和他姐姐?”
蘇新渝心虛摸了摸鼻尖,說話都變得結巴了,“我,我可以給你解釋我為什麼會出現在C省,我是過來出差的。”
江月眠一記刀眼:“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的婦産科?”
江月眠啧聲,逼迫蘇新渝說真話:“難不成左淺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種?”
蘇新渝激動的一拍大腿,差點在人堆裡原地蹦起來:“江月眠你瞎說什麼呢!雖然我和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但你也不能随便給我造謠啊!我可是乖巧的單身好男人!”
江月眠無語:“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蘇新渝為難:“可我答應了要幫别人保守秘密的。”
江月眠擺手,各退一步:“我不是為了來聽你八卦才找你的,我是想知道左淺現在到底在哪裡。”
蘇新渝剛才激動的那幾嗓子,惹得周圍人都在看他。
他尴尬舔了舔嘴唇,往上拉了拉自己臉上的口罩,起身走到别處的看診等候休息室,靠在休息室的門口悄悄偷拍了一張左淺陪着左伊的照片,熟練按下發送按鈕發給江月眠看。
蘇新渝飛快打字:“他在陪着他姐呢。”
他說:“你找他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你轉達。”
江月眠扒拉開那張照片,放大左淺的部分仔細看了看,說不出來的感覺到古怪。
江月眠:“左淺姐姐可能懷孕要去婦産科檢查的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江月眠追人:“左淺公司的人知道嗎?”
蘇新渝耐心道:“左淺姐姐入股了左淺的經紀公司,人家本身就算是左淺經紀公司的人。”
江月眠回想起林婉兒的奇怪,隐隐約約察覺到一件事,自言自語分析:“如果假設左淺經紀公司的管理層本身就知道左淺這時候會陪他姐姐去婦産科,如果他們想讓左淺和林婉兒的绯聞熱度更高一層樓,那他們絕對會把握住左淺陪他姐姐去婦産科的這次機會。”
江月眠好像懂了:“林婉兒不會早就知道左淺要陪他姐姐去婦産科,所以想盡辦法知道左淺跟他姐姐今天去的醫院的地址,想跟左淺同個框炒他倆的黑紅熱度吧?”
蘇新渝本身就是圈内人,知道的自然不比江月眠少。
蘇新渝被江月眠追問兩句後,敏感察覺到什麼:“左伊可能懷有身孕的這件事,沒人敢在公司透露過。”
他摸着下巴,偏頭看休息室内的左伊,“如果這是左伊的一出自導自演,目的就是為了炒作她親弟弟的熱度,好像也是說得過去的。”
蘇新渝:“左伊是左淺的親姐姐,也是個精明的商人。為了公司更大的商業價值,按照她的性格,确實可能利用自己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