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内,其他幾位嘉賓已經就位了。
左淺挨在江月眠身邊嘀咕:“今天的節目拍攝不是已經延後了嗎,怎麼大家還這麼整裝待發帶着自己的cp出現在餐廳内?”
江月眠環顧周圍,一隻手擋在唇前作喇叭,小聲回複:“或許是因為這個點本身就是飯點,大家都是來餐廳吃飯的。”
左淺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生硬和江月眠繼續着話題:“居然是這樣。”
江月眠瞟左淺的小表情:“你在想什麼?”
她察覺到端倪,陪着左淺走到餐桌邊,微笑和其他嘉賓打過招呼後,保持着微笑拉開椅子坐下,和左淺說話:“餓着肚子到餐廳了我能想什麼,當然是在想待會兒吃什麼了。”
左淺模仿剛才江月眠說的話:“那你挺饞啊。”
江月眠面上保持着社交性的禮貌微笑,從牙縫裡擠出字眼:“謝謝謝謝,我可真是謝謝您了。”
江月眠看着服務員推着小車送上來的一桌菜,心裡想到什麼,一口氣堵在了脖頸,渾身難受。
她皺眉,嫌棄捂住自己的鼻子。
左淺觀察到江月眠異樣,偏頭看她:“怎麼了?”
江月眠搖頭:“沒事,就是想到一個人。”
左淺關心問:“什麼人?”
江月眠不願意多提起那個人:“我高中碰見的一個人。”
左淺聽到江月眠提她高中的事情,來了興趣:“誰啊?”
江月眠一想到那個人就反胃,差點直接吐出來,趕緊對左淺擺了擺手:“沒什麼,就是一個讓我很惡心的人。”
左淺扶住江月眠手臂,回想他了解的江月眠的高中時代:“很惡心的人?”
他好像知道是誰了:“就是你高中時候你爸媽不給你零花錢,然後你兼職打工碰到的那對小情侶?”
江月眠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為什麼左淺會知道她高中的事情,點了點頭:“對。”
江月眠想吐:“我記得他們那時候就是在我在餐廳當服務員的時候為難了我。”
她回頭指了下剛才被服務員端上來的飯菜:“我當時就是給他們上的這份飯菜,結果被他們故意找茬刁難了。”
左淺:“他們當時怎麼刁難的你?”
左淺隻知道大概的事情經過,不知道完整的事情經過。
江月眠一回想起那件事就發抖,但也說不上是害怕,也說不上是委屈,她就是單純的難過,難過沒錢時候的她真的好狼狽。
江月眠一隻手扶額,閉上眼睛噗嗤笑出聲,從前的畫面近在眼前。
“我不小心差點把湯撒出來一點,”江月眠回憶着,“那人說我這輩子都吃不上這種價格的飯,一頓飯就輕輕松松是我幾個月的工資,卻還不知道小心一點,那份服務員的工作還怎麼做的下去呢。”
左淺表情鄙夷:“是當時的你幾個月的工資?”
江月眠又是笑:“其實他也沒說錯,當時的我一個月工資就兩千五,确實要攢好幾個月的錢,才能吃上一頓他當時點的一頓飯。”
左淺看見江月眠眼底的難受,氣不打一處來,攥緊拳頭,手上用力到恨不得把手裡的刀叉捏碎:“再好幾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一頓飯上萬罷了,神奇什麼?”
江月眠想起那時候沒錢,一個月确實隻有兩千五的自己,面對當時那種羞辱的時候,因為不能失去那份工作,失去自己的收入來源,隻能像條狗一樣給那對情侶彎腰陪笑,給他們賠禮道歉。
江月眠看着面前和她上的飯菜一模一樣的食物,拿起了刀叉,眼角濕漉漉的,嘴角牽強揚起,不知道說給自己還是左淺聽:“所以啊,有時候我就算任性,但還是很珍惜我現在的工作的,起碼它可以讓我想吃這份上萬的晚餐就吃這份上萬的晚餐。當時其他人用來羞辱我的一頓飯,我現在随随便便就能一次性吃好幾頓。”
江月眠:“他人口中的我嚣張跋扈的性格就是那個時候慢慢改變的,我發現沒有了錢的我什麼都不是,連個狗屁都不是,隻在有錢的時候我才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沒有了錢,我連活着都不配。”
左淺心疼抓住江月眠手臂,“眠眠,你别那麼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