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兩個婦女圍着一個有點眼熟的男人說着話,其中一位年輕些的婦女不經意間瞧見她睜開眼了,眼眸一亮,快步走過來噓寒問暖:“小梨,你醒啦。這小手咋還涼生生的呢?别怕啊,嫂子在呢。”
“嫂子?”許星梨仰着臉看過去,眼底滿是詫異,她的小臉慘白一片,烏黑的頭發無力地耷拉在肩膀住,顯得格外柔弱無辜,“我……”
另一位年長些的女人也跟了過來,她的模樣似乎同自己有些像,隻是更富态一些,看着很是慈祥,兩人一前一後圍着許星梨關切個沒完。
許星梨愣愣地聽着,腦袋瓜裡的記憶也融合的差不多了,可算是不再生疼生疼的了,一時間她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原來的“許星梨”還是原本的許星梨,但總歸是對兩位長輩親切了起來。
隻是她這麼一幅呆呆愣愣的模樣,看在姜秋燕、韓惠眼裡,更是擔憂不已,好好的孩子可是遭了罪了。
不過……
姜秋燕瞥了眼一旁高高瘦瘦、英氣十足的男人,心底頗有些滿意,小女兒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許星梨:“媽,嫂子,放心吧我沒事。”
“可是遭了罪了。”姜秋燕回過神,看着女兒心疼不已,“你說說你,這好端端的怎麼掉河裡了?”
許星梨一想事兒腦袋裡就嗡嗡的,她痛苦地抱着腦袋:“不知道……我就路過……”
姜秋燕似是想到了什麼,張了張嘴輕聲問:“工作的事兒咋樣了?”
許星梨眼淚蹭的一下就落了下來,這會兒才算是把記憶都連貫上了,她沉浸在記憶中,隻是卻不好說實話,隻得組織一下語言,擡起那張素白的小臉,淚水淌了下來,聲音都還有些顫:“我、我沒被選上,路上走着走着跑神了,踩了個空就掉水裡了。”這下任誰都清楚了,确實是她自個兒不經心掉河裡了,湊巧人家路過,好心救了她。結合記憶後,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件事情的棘手,也虧得碰見人家這年輕又俊俏的還沒有壞心思的,若是碰見旁的怕是要被訛住或者名聲不好,不過眼下的情形很明顯了,人家差點要被自家訛住了,可不能這樣啊。
她強撐着腦袋,紅腫着眼睛看向楚衛國:“同志,今天謝謝你了,多虧了你見義勇為。”
楚衛國這會兒才敢去瞧這姑娘,她生的清清秀秀的,小臉圓圓的,皮膚卻是白白的,襯着那雙大眼睛更紅腫了幾分,看着就挺招人喜歡。與其聽他老媽的話,不如考慮一下這姑娘,人家好歹是高中生學曆,人也算漂亮,家裡人和和睦睦的,結婚……倒也不是不行。他臉色逐漸緩了下來,點了點頭,态度明顯好了起來:“我也是……湊巧路過。”
“真的是碰見好人了。”許星梨言簡意赅把事情描述成一件小事兒,“真是多虧你了,媽、大嫂,你們一定得替我好好謝謝人家。”
姜秋燕、韓惠皺了皺眉頭,這孩子想啥呢?都這麼一出了,除非是封住衛生所裡的嘴,一旦傳出去了都是事兒,還有就是小梨工作也沒成,這年頭工作可是難找呢,而且救人這小夥兒明顯不錯,又是軍/人呢,家裡條件也還行,要比其他人介紹的強。
楚衛國這才恍然,這女孩沒想訛他,這隻是她家裡人的想法,頓時松了口氣,不過他也認真評算了一下,覺得他們這女同志很合他的眼緣,索性開口:“今兒也算是緣分,許同志……願意跟我處一下嗎?”
處一下?
許星梨蓦然擡頭,半張着嘴,似乎是詫異極了,她結結巴巴道:“我……我?處一下?”
“對。”楚衛國肯定地點點頭,目光灼灼,“我叫楚衛國,今年24,豐縣下橋溝人,家裡有一個寡母和寡嫂。我目前在部/隊裡擔任正連級,工資57塊,無不良嗜好。你願意跟我處對象嗎?”
許星梨那雙水潤的眼眸裡滿是詫異,她下意識看向家人。
隻見姜秋燕、韓惠都激動不已,沖着她直點頭。
倒是許星梨自己遲疑片刻,咬咬牙答應了,自己雖融合了兩個記憶可到底形成了新的主人格,行事習慣肯定跟以前有不一樣,而姜秋燕、韓惠是自己最親近的女性,少不得要多接觸的。還有就是,這個年代和後世的三觀不同,與其費心費力去跟其他人磨合,不如抓住這個楚衛國,好歹他的條件是遠比其他說家的好的。
楚衛國硬朗的面容上泛起淡淡的柔情,他看向許星梨的眼神也不再帶着審視和陌生,反而是熱切了不少。
而姜秋燕、韓惠滿意點點頭,這下橋溝離清水灣很近,她們也是有親戚朋友在那邊的,這小夥兒一說名字住所她們就大概明白了,畢竟這一兩年她們也在尋摸适齡小夥兒,這楚衛國吧年齡不算很合适,但條件已經是不錯了。
倆人拉着楚衛國越聊越熱切。
一旁的許星梨就走了一會兒神兒,事态一發不可收拾,她瞪大眼睛:“什麼?你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