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親車隊到大隊了,那就快到許家了。
一時間,許家接親的、送女客都各就各位,門口堵門的也就位了。
許家人丁興旺,單單是本家的侄子就六個了,沒出三服的兄弟侄子們就更不用說了,太多太多了。
楚衛國這邊滿打滿算也就八個人,有兄弟有叔伯,可是犯了難,虧得家裡的親戚們也步行跟着來了。
隻是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模樣,還是怪叫人驚訝的,原來路上不知被誰撒了幾把沙土,随風飄散,還有個伴郎不知怎麼的從車上摔下來了,腳歪了沒法接親了臨時又換人。
一來二去的
外頭熱熱鬧鬧的,還放起了鞭炮。
可是叫屋裡的許星梨心裡癢癢的,有心湊熱鬧,偏她是新娘出不去,隻能等了。
原來許少和、許少平、許少峰兄弟仨帶着弟兄們弄了個大石頭,擋在門口,要求楚衛國把這石頭扛起來五分鐘。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為難,但正值壯年的男人隻要壯實些的基本都能做到,就那些個虛的弄不成。所以這個環節就是考驗他呢!
一群人開始數數:“300、299、298……”
虧得楚衛國體力好,扛起來輕輕松,隻是要一直抱着,那胳膊上的肌肉青筋畢露,一突一突的,倒真是看的幾個婦女眼前一亮。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在陽光的照射下,楚衛國額頭的汗珠一點一點往下滑落,他咬着牙紮起馬步,健壯的體魄着實叫在場的男人們贊歎。
家裡即将有喜事的男人女人們若有所思,快當新郎的則是心中一顫,不會有人學吧?不會吧?不會吧?
倒是有些婦女暧昧一笑,開起葷笑話來了:“哎呦,這新郎官看着挺行啊。”
“這胳膊肘……夠意思,咱小梨能撐住不?”
“長這麼俊不知道夜裡能撐多久啊,别真是生瓜蛋子,那可得快了不行。”
鄉下嘛,文化水平有限導緻許多人的腦袋瓜隻看得見帶顔色的,調侃起來更是葷言葷語,年輕些的都沒法聽。
帶的顔色太多了!
說是竊竊私語,可這小話嘛少不得誰就聽見了,來的知青們臉皮薄直接就紅透了臉,到底是跟許星梨有點接觸的,所以還是來湊了個熱鬧,給她送嫁。
來都來了,知青們少不得打量打量楚衛國,多少要比較一下子嘛。
雖然挑剔但也要承認事實,楚衛國看着挺結實,長得也俊……好家夥,這男的綜合下來真是挺不錯。
楚衛國聽見那些小話以後,第一反應就是耳朵根紅透了,虧得他黑又正在扛石頭,要不然早叫人發現了。好不容易到點了,他才松了口氣。
男人嘛,誰會沒想過結婚的事兒,那早就幻想過無數次了。
許少和、許少平六兄弟都佩服不已,尤其是二哥家的仨孩子,年齡小,哪裡見過這陣仗,直接就星星眼了,上來就姑父姑父了。
許少峰:“……”
直接就叛變了?
楚衛國心裡還挺得勁,在小侄子們的帶領下進了屋,堵門的伴娘也就倆人,主要還是送女客和來湊熱鬧的鄰居們,這時候就需要發動紅包陣了。
一起來的弟兄們可是開始起哄了,
許玲象征性攔了一下,就打算開門了,手剛放到門上,就被人攔住了。
這人正是大隊支書的媳婦,她笑眯眯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小姑娘家家的,不懂事兒。”
一旁的彩荷嬸子不樂意了,她家孩子多不假,可哪個她都喜歡,隻是分輕重緩急而已,在外頭誰被欺負她都不樂意,這會兒直接拉下臉來:“你胡說啥呢,我們玲玲可是高中生,她懂得可比你多。”
支書媳婦臉色微僵,轉移話題:“今兒可是小梨大喜的日子,咱不攔一下,直接放進來可不行,再叫他們覺得娶媳婦容易。”
許星梨皺了皺眉,本想說什麼,二嫂沖她搖搖頭,攔門本就是給男方的下馬威,确實該攔一下,但日子以後是小兩口過,過分了可不好,以後容易吵架。
二嫂在供銷社上班,可太明白這些人的想法了,她笑眯眯看向支書媳婦,語氣輕柔但也帶了一抹威脅:“我知道你意思,嫂子,意思意思得了,可别太過分。”她不想小梨大喜的日子不值當鬧不愉快。
支書媳婦笑了笑,揚聲道:“知道知道。那就問個問題吧,咱新娘子哪天生日啊?新郎回答吧。”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在暗藏玄機,誰都清楚許星梨和這個楚衛國認識才五天,哪有時間這麼了解對方,就連那老夫老妻一會兒一會兒的還記不住呢。
許星梨心中一緊,這要是回答不出來可是丢人了,她趕忙道:“嫂子問這個問題可難不住他,他知道我剛過生日沒多久。”
支書媳婦挑眉,調侃:“小梨,還沒結婚呢就向着男人了。”
二嫂臉唰的一下就下來了,陰陽怪氣道:“今兒不是結婚是幹啥呢?這兩口子要是不一條心可壞事兒了,嫂子,你向着你男人不。”這話實在叫人尴尬。
虧得楚衛國回答了,他記性好,結婚那天瞥了一眼,因此鎮定自若:“六月十八。”
許星梨唇角笑意盈盈:“瞧瞧,他記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