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節目前腳剛上台表演,後腳話劇社就被催促候場。
宋染懷抱倆樹杈,站在舞台側邊,表情嚴肅。
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神色認真。為了演好這次的節目,話劇社全體齊心協力做了很多準備工作。今天成敗在此一舉,大家不約而同開始緊張。
站在前排中央的許浔手拎寶劍,環視一周,發現氣氛緊張。
他将自己王子裝的衣領立起,舉起身邊劉放的手,鄭重道:"大家放心,我覺得放哥今天絕對會迷死台下的觀衆!"
嘴裡還在背台詞的劉放茫然轉頭看他:“你幹什麼?”
許浔萬分誠懇對上他的眼睛,“在誇你漂亮。”
劉放扯了扯嘴角,反應過來他在拿他開玩笑調節氣氛。于是配合地舉起空着的另一隻手,輕輕錘他的胸口,嬌羞道:“死鬼。”
話劇社衆人沉默,一時間也不緊張了,隻剩下濃濃惡心。
半天人群裡的一個男生才開口打破這長久的沉默,附和道:“肯定的,我放哥妥妥的A大校花。”
緊張的氛圍霎時間被化解,大家笑作一團,互相鼓氣,彼此加油。
叽叽喳喳的議論聲裡,學妹戳戳宋染的胳膊:“學姐别緊張,區區校慶而已。”
宋染回神,沒理解她的意思:“啊?我不緊張。”
“我看你表情嚴肅,還以為學姐在緊張。”
她就演顆樹,連句台詞都沒有,甚至還可以用樹杈擋住臉不讓觀衆看見一點,所以根本沒有緊張的情緒。
宋染方才隻是在想任晚晚提前出現,原書劇情會不會提前開始。
而她怎樣才能從這狗血的霸總文中改變自己惡毒女配的命運?
學妹忽地踮起腳尖,往舞台前側的觀衆席努力探頭。
宋染奇怪道:“你在幹嘛?”
"我看看顧總坐哪兒,待會演出好多看他兩眼。"
宋染一拍腦袋,頓時神色懊惱。光顧着想女主去了,差點忘記顧向南出席今天校慶活動。
她在顧向南面前立的人設,可是戀愛腦小白花。宋染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樹杈子,又擡頭看了眼前面穿着公主裙的劉放。
霎時間頭疼。
要是顧向南認出她,指不定會怎麼想她。說不定從此小白花人設就徹底破滅。
想到這裡她表情又凝重起來,内心開始瘋狂思考該如何體面有尊嚴地演顆樹,并且不讓顧向南認出來。
報幕的主持人念完話劇名字,衆人進場準備。
幕布被掀起,台底下掀起波瀾,聲音紛起。
看見劉放的臉,觀衆們有的尖叫歡呼,有的笑出聲。之前的節目要麼是枯燥無味的歌唱,要麼就是中規中矩的舞蹈節目,大家都看得興緻缺缺。劉放一出來,整個禮堂活躍度猛竄到頂。
宋染站在旁邊,姿勢筆直,兩個樹杈端在懷裡嚴嚴實實地把臉擋住,身體前方有塊棕色紙闆幾乎将她的上半身遮住。
顧向南應該認不出她吧?
認出來也無所謂,就是丢點臉罷了。憑借她的聰明才智,再在他面前努力裝一裝,應該可以挽回一絲人設。
— — — —— —
節目成功演完,結束時衆人謝幕。
宋染趁鞠躬看向觀衆席,卻直直撞上他的目光。
顧向南坐在第一排,坐姿優雅。他五官深邃,氣質出衆,和身邊中年發福的校領導形成鮮明對比。
宋染感覺時間如靜止一般,耳邊的掌聲蓦然消失得幹幹淨淨。幾千人的大禮堂裡她隻看見了他。他眼神中帶着很強的侵略性,如有實質般地落在她的身上。宋染心中不禁激起千層波浪,她努力忽視掉這些不适感率先錯開目光。
但又覺得這樣對金主不太禮貌,于是揚起微笑,假裝高興退場。
退下場的瞬間,嘴角耷拉下來。宋染回想他的眼神,抖了抖身體。
好神經的眼神。
觀衆席上顧向南眸色幽黑,手指一下接一下輕叩座椅扶手,靜靜望着她離場的背影。
昨天在飯局上,酒過三巡,A大校領導邀請他參加今年的校慶。
他從來不會浪費精力在這種無聊且毫無利益的事情上。
拒絕的話語剛要從喉嚨處發出,卻突然轉念想到那天送宋染回學校,在車上她問他忙不忙。于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邀請。
對方聽見他的回話時,愣怔片刻似乎沒想到他會同意,趕忙恭維道:“那可真是我們學校的榮幸。”
後台
成功演完節目,話劇社衆人起哄讓社長請吃飯。
“社長,今天不得請我們吃飯嗎?”
“剛剛謝幕的時候,台底下觀衆歡呼聲都快把我喊聾了,咱們的節目簡直太棒了!”
“社長請吃飯!我放哥都為節目付出最寶貴的東西了!這不請吃飯說不過去。”
換完衣服的劉放從換衣間出來聽見自己名字,一臉懵逼:“什麼最寶貴的東西?”
“當然是放哥的節操”回話的人捂着胸口一臉悲痛。
“我去你大爺的”
趙嚴勻擡手制止他們的起哄,笑道:“行了行了,今天晚上我請客!”
趙嚴勻是富二代,家裡不算豪門,但也比正常家庭闊綽很多。
宋染倚在桌沿,跟着起哄鼓掌。掌聲未停,沈栀急匆匆從外面跑來,面色不虞。
宋染詫異:“怎麼了?”
“藝術院的阮安,自作聰明去給顧總倒水,結果沒站穩把水灑在顧總身上了。”
身側的學妹扭過頭接話:“阮安,她不是藝術院的院花嗎?我記得學生會也沒她,怎麼會突然去給嘉賓倒水。”
沈栀咬牙切齒:“誰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我剛剛看顧向南的臉色黑得跟墨一樣。明天的例會,我肯定要被會長罵死了。要是顧向南再說些什麼,我這個部長就直接别幹了吧。”
宋染摟過她的肩膀,安慰道:“顧向南這種大人物,不會和我們計較的,你别着急。”
按照她對于顧向南的了解,他絕對不會責怪學生會。雖說他人品一般,但也不會因為小事刁難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