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整齊服帖的襯衫領被攥出褶皺,宋染眼眸蒙上一層薄霧,唇瓣紅潤。
顧向南輕蹭着她的鼻尖,歎了口氣,無奈道:“怎麼老是一副被我欺負狠的樣子。”
宋染眨眨眼睛,“不知道。”
他眉眼沾上笑意,接着重新堵住她的唇。這次的力道又重又野蠻,她潰不成軍,隻能任由對方索取。
經曆漫長的時間後,他才堪堪松開她。挽起來的頭發因為激烈的動作落下不少碎發,顧向南伸手替她将頭發撩到耳後。
原本清冽的聲音像是在沙礫中滾過,“吃飯吧。”
吃飯倒是真吃飯,隻不過吃完飯之後就不好說了。
翌日中午
宋染回憶起昨晚的戰況,臉上瞬間燒起紅色。很激烈。從浴室到床上,再到飄窗,她記不清兩個人到底轉移了多少地方。
下樓吃飯時,别墅管家告訴她,顧向南出差去了國外。
宋染一邊咬着蝦,一邊暗自腹诽顧向南昨天晚上的惡劣行為。
走了正好,等同于帶薪放假,她可舒坦太多。
吃完飯,也沒有多待,宋染直接回了學校。
周末過去很快,又是一周。大三下的專業課被安排得滿滿當當,她天天忙得飛起,六月初又趕上幾門課程結課。
宋染幾乎在複習和上課之間度過大半個六月。
顧向南自從那天飛去國外後一直未歸,為維持自己在他那兒立的舔狗人設,她雷打不動以兩天一條信息的頻率騷擾顧向南。
多了讓人嫌煩,少了又不起作用。所以兩天一條剛剛好。
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她給他發些沒有用的話文學。
比如今天天氣好好,肯定是因為太陽知道我在想你。
今天下雨了,可能是因為烏雲知道我在想你。
今天陰天,……陰天也挺好。
顧向南看見這種信息,回複的也很敷衍,一般隻有一個嗯字,或者幹脆已讀不回。
有天她忙着複習專業課準備第二天考試,不小心忘記給顧向南發廢話文學。隔天早上,睡醒打開手機,未讀消息裡面赫然躺着顧向南的名字。
宋染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半夢半醒點開聊天界。昨天淩晨四點,顧向南發了一個問号。
顧向南:[?]
宋染:?
算算時差,那個時間顧向南在國外是半夜。大晚上不睡覺,給她發問号幹什麼,吃飽了撐得啊?
忙過大半個六月,六月底課變少很多,她也多出空餘時間。
周六,早上接到電話,是宋母的主治醫生。
醫院新聘請來一位專家,據說在國外專門研究宋母所患的這種癌症,甚至發表過權威性論文。目前在這方面的領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主治醫生打電話的目的是讓她過來見見這位專家,看能不能為宋母的病情争取到最好的治療。
宋染挂斷電話後,立刻動身去了醫院。
VIP單人病房内
宋母躺在床上,宋染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拿刀削蘋果。
鋒利的水果刀貼着紅色的表皮轉動,一圈一圈掉落下來。削幹淨皮,又将蘋果切成小塊,她才拿着叉子喂宋母。
宋母吃了兩塊,就搖頭說不吃了。
宋染聞言放下果盤,摸摸她的手:“媽媽,你最近身上還疼嗎?”
“最近不疼,感覺好多了。”
房間内有些涼意,怕宋母着涼。宋染側身将空調調高兩度,回身直視她,語氣無奈:“你又不說實話。今天護工跟我說你昨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覺。”
“媽,我不是小孩兒。從前你照顧我,現在換我來照顧你。你的女兒可以是你依靠的後盾。”
剛查出癌症時,宋母瞞着她。直到暈倒在家,恰好遇上隔壁鄰居串門,鄰居發現後急忙打120把人送去醫院。又給她打了電話,匆忙趕到醫院後這才從醫生口中知道一切。
穿過來前,她是孤兒。一出生就被父母抛棄扔在孤兒院門口,被院長撿回去撫養。孤兒院裡小孩兒很多,宋染長得好看但是嘴笨不會讨大人歡心。集體活動時,也總喜歡一個人默默呆在角落。久而久之,存在感越來越低,大家總會下意識忽視她。就這樣,跌跌撞撞長到18。努力學習,成功考上大學。上了大學後,當身邊的同學還在嘗試學習脫離父母如何成為獨立的大人時,她早就習慣獨立。
宋母,于她而言,是幼年對母親這一角色的具體化。她跟大衆刻闆印象裡的母親一樣,溫柔但又堅強,會默默抗下所有困難,不願意拖累自己的女兒。
“隻是怕你擔心。再說,我也疼習慣了。”
宋染坐到床邊,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媽,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你就安心住在這,别天天瞎想。錢、設備、專家,這些我都有辦法。”
“……媽還是覺得對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欠小顧這麼大的人情。”
“你再說我就要生氣了!”她佯裝不高興道。
病房突然被人敲響,宋染中斷話題擡頭看向來人。
來人穿着一身白大衣,帶着金絲眼鏡,長相清秀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