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我敬你一杯。”學院主任端着酒杯起身。

林乾收回目光，禮貌回敬。

食堂一樓，

宋染吃完飯将餐盤放到回收處，徑直朝外走去。

同桌的女生急忙拉住她，“你等會兒，咱跟秦皓一塊兒走吧。”

宋染沒什麼表情拒絕道:“不了，我有事先回宿舍。”

“别呀，這樣你讓秦皓送你回宿舍吧。”

她心底發笑，瞬間明白這是要撮合自己和秦皓。

都沒問過願不願意，就想直接把她塞給對方，心間忽地湧起一股反感。

“不了，我等會回宿舍的路上還得辦點其他事。”

女生拗不過宋染，索性拽住秦皓，直白道:“他想找你說點事。”

宋染掀起眼皮望向他，“你有事?”

秦皓支支吾吾半天，回道:“對，我……找你有事。”

“行，去食堂外面說吧”

食堂人多，有點影響自己發揮，也順便給對方留點面子。

宋染出了食堂大門，挑了食堂旁邊的一個沒什麼人的拐角處。

她開門見山:“有什麼事，說吧。”

秦皓低頭看着她白皙精緻的臉，耳尖不久前才褪下的紅色又浮了上來。

學校裡喜歡她的人很多，大一追宋染的人也很多，但她都毫不留情面地拒絕，久而久之大家開始望而卻步。

人送外号冷面閻王，專門扼殺少男的懵懂春心。

可他偏不信，宋染長得好看，看不出半分攻擊性。

他從大一就開始喜歡她，卻不敢表白。隻敢偷偷在背後默默觀察她，比如選同一節選修課。

“我喜歡你……想問問你有對象嗎？”

“沒有對象。”

男生眼神一亮。

宋染語氣一轉，“同樣，我對你也沒什麼感覺。”

“喜歡一個女生，什麼都不付出。隻是躲在别人身後，讓别人替你出謀劃策。簡單兩句喜歡，就希望對方跟你在一起。一點沉沒成本都沒花出去過，就想空手套白狼?”

“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簡單兩句表白，一束花都沒有。我連你叫什麼名字，年齡多大，什麼專業都不知道，就想讓我喜歡你?立馬同意你的表白?做夢呢?”

秦皓臉一陣紅一陣白，小聲反駁:“是我不對，今天表白太倉促了。”

“你沒什麼不對，隻是我自己不喜歡這種方式。還有不是你的表白倉促，我隻是不喜歡你。我目前也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他情緒瞬間低落，方才的羞澀通通消失殆盡。宋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走就顯得自己更加自作多情，于是慌張轉身離開。

瞧着他失落離開的背影，宋染煩悶的心情才疏通了一點。

她轉身想從另一側道路回宿舍，卻直直撞見一張熟悉的臉。

宋染愣在原地，片刻後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不太确定眼前這個人剛剛聽見了多少，擅自開口更容易暴露自己。

林乾拍了拍小臂上搭着的西服外套，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聽見了全部。”

包廂裡幾個領導和同行的副總喝得已經上頭到開始彼此吹牛，他向來不喜歡那種場合索性尋個理由出來透透氣。

本來站在這想抽根煙，沒成想撞上純情男大學生表白。

被表白的還是自己發小的小情人兒。

宋染深吸一口氣，心頭一沉。

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隻是在拒絕異性的告白。就算林乾吃飽了沒事幹将這件事一字不漏地告訴顧向南，也隻會稍微影響她在顧向南心中的形象。

林乾拖長尾音，帶着惡趣味道：“你不會哭着求我别告訴顧向南吧。”

宋染幾乎被氣笑，“林總挺有自信。”

“過獎，畢竟那天見面顧向南像母雞護崽一樣處處護着你，我以為你性格會挺溫柔膽小。”

“我平時挺溫柔，隻是不巧剛剛讓林總遇見了不太溫柔的一面。至于膽小，林總說笑了，什麼樣的地方就做什麼樣的事，優秀的人總是需要大方表達自己的。”

“拒絕别人的時候确實挺大方表達的。”林乾表情認同。

宋染被他的話噎住，随即反駁道：“既然不喜歡别人就不需要給對方任何回應，吊着對方才會顯得道德更加卑劣。”

林乾伸手鼓了鼓掌，清脆的掌聲聽起來嘲諷之極，“宋小姐好口才。”

宋染厭煩的情緒又冒了出來，但仍舊耐着性子禮貌道别，“林總好好參觀，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走出去沒兩步，身後的男人突然叫住她，“所以你喜歡顧向南嗎？”

宋染神情一轉，轉身笑着雙眸亮晶晶道：“當然。”

聽見料想中的回答，林乾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女生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他才掏出手機找到顧向南的聊天框。

林乾：【你完蛋了。】

正在開會的顧向南冷不丁看見消息，以為他又要發什麼神經。

顧向南：【你有病？】

林乾：【我說真的，你等着吧。她到時候玩你跟玩狗一樣。】

顧向南：【誰？】

林乾：【還能有誰，你那小金絲雀！】

顧向南眉頭微蹙，回道：【你大白天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