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的侍酒生再次快速離開,宋染想喊住人的話語卡在喉嚨裡。
場上人多眼雜,她無法直接光明正大扯着學妹離開。
宋染心急如焚,面上不經意漏出破綻。
"怎麼了?"顧向南見她有些突如其來的煩躁。
她擡起眼,眼底幹淨,語氣佯裝正常,"我突然想起來上學期有個和學妹合作的項目收尾工作出現點問題,正好學妹在,我跟她商量商量。"
雙手拽上他的衣角,祈求意味十足。
"别跑太遠。"
聽見這句交代的話,她在心底狠狠松了口氣。
瞬間揚起笑容,"好。"
望着二人肩并肩遠去的背影,顧向南心頭劃過一絲不對勁,但并未仔細深想。
身邊的服務員又迎了過來,他端起酒杯,小抿一口。
苦澀略帶甘甜的酒液彌漫在舌尖。
任晚晚的手腕被宋染攥住,她疑惑道:"學姐,你要拉我去哪?"
上學期,她和宋染根本沒有什麼項目合作。
學姐在顧向南面前撒謊,難道是為了和她獨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的加持作用,她的心跳不自覺加快兩下。
走到窗戶處,晚風吹進來,帶進絲絲涼意。
窗台和右側做了一個小切割,一道半弧形的半牆隔住外界的目光。
宋染的腦子終于冷靜下來,"你身體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任晚晚聞言,冰涼的手背貼上一側臉頰,"還好,就是有些熱。"
她以為是在關心自己的感冒,"感冒好的差不多了,我身體沒事。"
宋染眼神複雜,沉默地看向她。
感覺到熱……
祖宗你不是感冒,是被人下藥啊!
她原本冷靜下來的内心又開始崩潰。
面前的女孩不止臉色酥紅,甚至開始發汗,幾縷發絲貼在臉上,她張着嘴,沖着窗口吹風。
"我怎麼感覺好熱啊,這宴會廳空調制冷效果這麼差嗎?"
"學姐,你熱不熱?"
藥效發揮作用,宋染也束手無策。
他大爺的,她又沒磕過這種藥,她上哪知道解決辦法去。
送醫院!
這個想法剛在腦海裡浮現,雙眼一黑,宋染差點昏厥過去。
比上次在公司出現的不适感更加強烈。
她扶住窗框,甩甩腦袋想要恢複清明,好不容易喘口氣,瞥眼望去,任晚晚眼神已經迷亂。
憑什麼?
憑什麼犧牲女孩去完成它的狗血劇情。
宋染其實一直都有反骨,很小的時候在福利院有個阿姨總會讓她學乖一點,别犟。
但她不聽,後來自己外地上大學,再後來進入社會上班,棱角就在這過程中一點一點被磨平。
“學姐……”
任晚晚眼神有些迷離,直直望着宋染的側臉。
胸口情緒澎湃,她說不出來,隻覺得胸腔被堵住,壓得死死的。
酒精和藥效的雙重作用下,一時間膽子同樣變得格外的大。
任晚晚身高比宋染要矮一點,她的手也比她小。
一隻手忽地攥住宋染的手心,滾燙的溫度傳到宋染手中,她忍着眩暈,下意識以為任晚晚感知到身體的奇怪反應而害怕。
“我帶你去醫院。”
“你喜歡顧向南嗎?”,任晚晚冷不丁問道。
宋染愕然,頓住步伐。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她閉上眼一瞬,回憶在腦海裡如洩洪般席卷而來,這些天的一點一滴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外界那些流言蜚語任晚晚都聽說過,沒有人用男女朋友來形容宋染和顧向南之間的關系,他們都說宋染是他養的女人。
宋染為了錢,跟在他身邊。
這種女人可以随時給一筆錢,打發走。
她相信宋染的為人,更何況人為财死鳥為食亡,愛錢不是錯。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錢人一樣,生來就住在高樓。
“學姐,你、你是不是喜歡我。”
宋染:?
話題是怎麼突然轉到這個角度的?
“我不玩這個。”她上手摸任晚晚的腦門,已經燙到能煮熟雞蛋的程度。
想到她的女主身份,宋染頓了頓,“我沒有喜歡的人。”
雖然不知道她問她喜不喜歡顧向南是什麼意思,但在女主面前撇清自己和男主的關系總歸不會踩雷。
聽見這話,任晚晚忽地一下撲過來,腦袋在宋染的肩膀上來回磨蹭,止不住地撒嬌:“我就知道學姐對他沒有感情,你是世界上除了我爸媽對我最好的人。”
“學姐别待在他身邊了,我有很多錢,也可以養你,給你買大大的别墅,好看的包包,好看的衣服,每天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宋染哭笑,拍拍她的腦袋,“快點起來,給我壓死了。”
任晚晚依舊把腦袋埋在她的肩上,像隻博美沖着喜歡的人不停搖尾巴。
蹭着蹭着情況逐漸不對勁,任晚晚猛嗅一口她身上的味道,輕聲嘀咕,“好香啊,不對,學姐身上好涼。”
宋染嘴角笑容忽地消失,再聊下去,她就危險了。
神色嚴肅拎着任晚晚的後脖起來,人已經眼角泛紅,她站不穩身體,一個勁兒地想往宋染身上貼。
宋染掐着眉心頭疼,這劇情詭異地發展到女主想和她情迷意亂。
她扶正任晚晚的肩膀,理智道:“你冷靜一下,我帶你去醫院,你是開車來的嗎?”
晚上兩個女生坐出租,任晚晚還神志不清,打車沒法保證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