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裡燈火通明,宋染邁步進去時,不自覺後背發涼。
傭人們表情肅然,管家瞧見她回來,立馬帶着其他人離開。
客廳安靜得可怕,顧向南坐在沙發中央,一條長腿架在膝蓋上。鼻梁帶着金絲眼鏡,居家服領口紐扣松開兩顆,露出白皙的鎖骨。
可能剛洗過澡出來,頭發半濕半幹,幾根頭發看似軟趴趴貼在額頭,一副全然放松的狀态。
他目光從上到下,像隻鎖定獵物的野獸,慢慢掃過宋染一點一寸。
她背過手,忍不住偷偷搓了搓胳膊。
那眼神猶如烙鐵,實質化地燙過全身。
“過來。”
他涼涼瞥她一眼,開口道。
宋染下意識覺得情況不妙,打個哈欠,作勢上樓,“我困死了,昨天一晚上沒睡。”
踏上樓梯的腳頓住,旋即後方一股用力,逼着她轉身。
大手掐着她的下巴,他微微低頭,語氣溫和卻很危險:“你不想和我說話?”
“還是連看都不想看見我?”
迫不及待上樓,她是料定自己會輕拿輕放,還是笃定他不會對她做些什麼。
顧向南忽地笑了,眸色沉沉,醞釀着看不清的情緒。
“醫院長椅很硬,硌得我睡不着,夜裡翻來覆去。”
她踮起腳,柔軟的指腹輕撫他的眉眼,像在給大型犬順毛。
“睡不着也不來看我?”
動作一頓,她收回手,“學妹那兒隻有我一個。”
後面的話沒說出口,但顧向南聽懂了。
任晚晚柔弱,隻有她一個人照顧,所以就可以不管他的死活。
頭一次,他對某個人生出滔天的嫉妒與恨意。從前在談判桌上,商業對手對他用最下作的手段,也不至于如此讓他懷恨在心。
昨晚端坐一夜,他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麻痹自己,任晚晚不懷好意,跟她沒關系。
掐她的手力度逐漸加大,宋染沒忍住嘶了一聲。
顧向南松開手,濃黑的睫毛蓋住眼裡的風暴。
下巴那塊白皙的肌膚,紅了一小塊。
她揉揉下巴,頭偏向一邊,腦子裡盤算着他今天發什麼瘋。
猝不及防被扯進男人的懷裡,吻落在耳根處。兩個人緊緊貼抱在一起,她感覺到上衣被撩起。
有隻手鑽了進去,細密的吻還在不斷持續。
那隻幹燥溫暖的手,順着衣角往上,一節節滑過脊椎骨,激起層層漣漪。
宋染的腿都快軟了,觸感從脊椎傳到大腦皮層,她頭皮發麻,喘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腕,“别動了。”
顧向南像是找回點理智,停下動作,“為什麼說不喜歡我?”
剛緩一口氣的宋染,頭皮徹底炸開,這比剛才生理上的刺激來得還要猛烈。
他聽見了……
顯而易見,現在不是攤牌的好時候。
不等她回答,顧向南的手摸到她褲子邊緣,摩挲着腰處肌膚,聲音纏綿:“我聽見,你在你那個好學妹面前說不喜歡我。”
宋染四肢僵硬,良久,都沒能憋出個解釋。
這件事有點出乎意料,金主花錢買的不過是她提供的情緒價值,他看似平靜實則快瘋了的樣子,讓她揣測不出來這位金主到底想幹什麼。
他難道因為她不喜歡他而破防?
怪不得要花錢養女人,原來是為了自尊啊。
顧氏總裁人格魅力看起來不低,為什麼還要花錢買自尊……
宋染腦袋裡天馬行空的時候,對面男人似乎歎了口氣,接着扣住她腦袋兇狠地親了上來。
不想聽她的解釋,一個字都不想聽。
更害怕她不解釋,直接承認那番言論。
渾渾噩噩之中,她再睜開眼,人已經在浴室,霧氣氤氲的浴室裡,水聲淅淅瀝瀝不斷。等浴室裡重新安靜下來,宋染累得連眼皮都睜不開。
顧向南一言不發,隻扯過浴巾平鋪在洗手台上,接着将她放上去。
她不情願地往外挪,試圖落地。
他剛才做得很兇,兇到她哭都來不及哭就被迫摟上他的脖子到達頂峰。
“别動。”
宋染扣着浴巾,停頓下來。
“我想睡覺。”女孩聲音沙啞,那雙很漂亮的眼睛眼尾發紅,一瞬不停地望着他。
顧向南伸手挑開粘在她額頭的碎發,咬了一口她紅腫的下唇,像是魔鬼宣判死刑,可惜道:“染染,如果你方才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還有可能放過你。”
宋染:……
你二大爺的。
心裡的髒話剛冒出頭,很快卷入漩渦中。
顧向南說到做到,半點沒放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