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向南沒頭沒尾地回了一句暗含陰陽怪氣的話。
等坐上車,司機升起隔闆,宋染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被強行帶走了。
男色害人……
她大概是工作壓力太大,太久沒摸過男人,才會鬼迷心竅對顧向南下手。
怎麼就摸上去了?按照正确的劇本,她應該給他跪下痛哭流涕求他放過。
恨鐵不成鋼地用右手給了左手一巴掌,極其懊悔。
顧向南睨她一眼,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腿間,襯衫下擺抽出,解開幾顆紐扣,閉上眼休息。
從宋染的角度看過去,風光無限好,男色一覽無餘。好看的腰線和腹肌藏在白色襯衫下,隻多看一眼,她内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察覺到自己上不得台面的龌龊念頭,她生無可戀地彎腰将頭埋在手裡。顧向南這種男人,仿佛頭頂上标着人間尤物四個大字。沒嘗過還好說,要命的就是她試過。
動情時的輕聲喘息,發力時緊繃的肌肉,可以雙手摟住的勁腰,還有微微紮手的後腦頭發。
每一個都很踏馬的絕品。
腦子裡正天人交戰,她瞧着記憶裡熟悉的道路綠化,“你下午不上班?”
為什麼車直接朝着西苑的方向去了?
不能是想把她關起來狠狠報複吧,宋染陷入沉默。她為剛才辱罵自己變态的行為道歉,身邊坐着的男人顯然更變态。
顧向南睜開眼,“不上。”
話落,宋染猛地貼上車門。不會不上班,來上她吧!
她是有些垂涎他的身體,但這并不代表她樂意跟他進行□□層面的交流。
“我下午三點的飛機。”
他嗯了一聲,“去哪兒?”
“回D市。”
車廂裡忽地安靜,半晌,顧向南問,“回去做什麼?”
宋染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當然是回去上班,帶領員工再創輝煌。
意識到問的問題有些蠢,兩人默契地沒有開口說話。
車駛入小區,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别墅重新出現在眼前。她沒有半點重見舊屋的欣喜,闆着張臉,緊緊握着手機。
那架勢好像但凡顧向南展現出丁點危險的念頭,她就馬上報警喊警察過來将他繩之以法。
車緩緩停下,穩靠在别墅門口。
“機票改簽。”嗓音平靜道,“建議你最好死了想回D市的心。”
她傻愣片刻,轉而反問,“我公司那麼多人,我不回去你給我開工資養他們?”
提到錢,以前格外大方的資本家如今變得小氣起來。他擡手不急不慢地系好紐扣,“你自己養。”
宋染:……
他大爺的,她詛咒顧向南喝涼水塞牙。
磨磨唧唧好一通不肯下車,車門被打開,顧向南立在那兒,無情地下最後通知令,“給你三秒。三秒後不下車,後果自負。”
威脅她?
她嗖地一下落地,用了十二分力氣甩上車門,全然不管被用來撒氣的豪車價值八位數。反正不是她的錢,輪不上她肉疼。
顧向南毫無波瀾,見她下車,轉身走進院子。
西苑的傭人還是以前的那批,院子裡修剪草坪的工人乍一看見宋染,怔住。
腳剛踏上門檻,劉姨驚呼,“染染!”
宋染尴尬地想扭頭就走,走在前面的顧向南早就自顧自上樓,不管她的死活。
“劉姨好。”
劉姨高興的情緒溢于言表,“讓我瞧瞧,怎麼瘦這麼多。”她左右打量,“走的時候那小臉肉乎乎的,現在瘦得隻剩巴掌大了。”
宋染:……
她當年隻是有一點點的嬰兒肥,真的一點點。
“在外面是不是沒好好吃飯,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愛按時吃飯。”她像很久沒見面的家裡長輩一樣絮絮叨叨許多,“我去交代廚師晚上多做幾道你愛吃的。”
說着,作勢要往後廚去。
宋染眼疾手快扯住她,“劉姨先别忙了。”
劉姨眼神一滞,像是想起什麼,“你們還沒和好?”
她不回話,劉姨按照自己的理解從中領悟了一下,安慰道,“有緣分的人永遠也走不散,你和少爺注定是有緣分的。”
不,她不想和顧向南有緣分。
剛想解釋兩句,手機忽地響起,是許浔打過來的。
接通聽了兩句,宋染表情變嚴肅起來,劉姨知道她在忙工作,于是不再打擾悄悄離開。
電話結束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宋染躺在沙發上,口幹舌燥,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有些疲憊。
顧向南在樓上不知道折騰些什麼,此時換好居家服下樓。頭發半幹,帶着濕氣坐在她的身邊。
她拿起手機摁亮屏幕,下午兩點,他洗什麼澡。
一整個下午,他們相顧無言。
設想過很多種違法的報複手段并沒有出現在這棟别墅裡。
晚飯,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前,宋染的筷子吧唧落到地上,一下午不說話的男人涼涼道,“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
劉姨替她換了雙筷子。
“解釋你在劉姨面前說我在外面養了好幾個女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