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注】
一襲單薄青衫,卷散的長發半紮披下,面容清石玉翠,眼尾一點淚痣暈得惑人。然此人一身溫潤疏朗的少年氣,卻是壓下了那一點惑色。
“幼何姐。”聲線低低壓下,沉穩有力。
“葉郎君,你看這石頭,黑的透亮,黑的光滑,黑的細膩,當是一塊好石頭。”小攤的主人稍稍佝偻着身子,極力向‘葉飛雲’推銷着這巴掌大的石頭,期盼的目光望着他。
行忌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城主府什麼都不缺,但葉郎君,還是會時時在外買些玩意,隻要夠新奇,或是未經雕琢的天然寶物,葉郎君自會親自動手,為少城主雕琢成器。
葉飛雲将石頭收至袖中,在桌上放下銀兩,“多謝。”
“這次又要給少城主雕什麼?”幼何好奇地收回目光。
葉飛雲:“這石頭不大,或是做不成镯子,車成珠子作手串也可。”
幼何:“那邊來的人,走了?”
葉飛雲:“已經送走了。”
幼何長出一口氣,叉腰道,“他們可真煩人。月月來此也不知道是做什麼,又占不到便宜,非要來找不痛快。”
剛進城門的雲塢,與‘葉飛雲’和幼何錯身而過。
許知絕借助雲塢的視線看着雲塢身外,雲塢能看到什麼,她便能看到什麼。
葉飛雲?
在雲塢與葉飛雲衣袖相互摩擦的那一刻,許知絕控制着自己的神識想要探出去,抓住葉飛雲,借葉飛雲的神識逃出去,卻隻碰到了空空落落。
不是他。
還是他也被困住了?
許知絕不知。
從雲塢下了雲間觀,已過了十三年。看遍山川湖海,遍曆人間各種各樣的人和事,見過各種真情利益,雲塢與從前不通人情的死闆相比,性子變得更柔和,也更喜熱鬧。
路過流望城之時,聽聞最近的行忌城要舉辦焚火節,才特意來此,想要見識參與一番。
“觀主,那蛏魔逃到了城裡。”雲間觀一行人正在城外。
雲若站在城門下,仰頭望了一眼門額,面色微冷,“行忌城。”她緩緩念道,而後下令,“進城。”
相遇總是猝不及防。
雲塢打了二兩好酒,問路尋到了行忌城最好的客棧,拎着手裡的酒壺正在客棧外打量,上上下下,匾額何字,門聯何意,皆是一個一個看過去。
也是這時,雲間觀的馬車行至此處,四角垂着銅鈴的馬車,車簾唰得一聲掀起。
雲塢耳朵動了動,朝着聲音望過去。
雲若撩眸,躬身走出馬車的身形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