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未婚妻她……”
說到一半,簡俏忽的止住話頭。雖然和江栩做了交易,可她實在不願招惹事端。
她來昆侖的時日并不算短,耳濡目染下,即便身為外來者,多少也對這片大陸有了些許理解,确實從未聽說過人族有綠色的眼睛。
魅魔冷汗流下,越來越确信,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唯一讓她慶幸的是,那位“蘇卿卿”并不清楚她知道這個“秘密”。
見她沉默,江栩沒有想太多,猜測或許是方才受了驚。
“你沒事吧?”
江栩神色驚疑,眯了眯眼,打量身側的少女,沒等簡俏回答,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眼底含了層薄怒,“她剛才同你說了什麼?”
簡俏還是頭一回看到江栩發怒不是因為自己,因此頗有些吃驚。
對于這個問題,她隻含糊應了聲:“沒說什麼。”的确沒說什麼。
江栩沒說話。
可魅魔偷眼一瞥,觀他面上神色,顯然是不信。
簡俏心裡冷笑一聲,翻了個白眼,心想着:你都看不出的大妖,我可不敢說壞話。
但她也明白順毛捋的道理,難得低頭裝出羞澀狀,“就……一些女孩子的話。”
江栩最初不解其意,可細細一想後,一張俊俏的面瞬間爆紅,許是怕她看笑話,遂惡聲惡氣道:“這種就不必同我說了!”
簡俏隻能胡亂點頭。
就在她神思不屬時,一旁的白衣少年倏然開口:“對了,清淨峰今年的圍獵你參加嗎?”
圍獵?
涉及到知識盲區,簡俏耳朵一動,隻猜到大抵又是昆侖的某項活動,可當她打算開口問時,卻發現面前的人忽然掏出某物,是面不斷閃爍的弟子牌。
“師叔喚我了,”江栩面露歉意,話說至一半就要離去,對他而言有些尴尬,“抱歉,等我空閑再同你說。”
他口中的“師叔”應是喚的很急,一眨眼後,方才還在的人消失在原地。
簡俏同樣一臉懵,忽然想到什麼,遂揪住一旁的某路人弟子詢問:“師姐可知江栩師兄有幾位師叔?”
她在确認某件事。
女弟子似乎有急事,隻甩了句“約莫一位”便走遠了。
魅魔若有所思。
江栩是劍宗掌門最小的親傳弟子,這件事她是知曉的,而謝西樓據傳是最年輕的副掌門,也是前者親口承認的師叔。
這樣看來,剛才将人傳喚走的大抵就是那位冷了她足足一月的任務目标。
想到這,簡俏忽然想起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當掃向腰間玉牌時,這才若夢方醒。
好像先前謝長回了消息。
魅魔快速翻看,當看到玉牌的具體内容後,迅速黑了臉。
上面俨然隻有一條有關“秋狝”的通知,洋洋灑灑敲定了具體日期和注意事項,也就是說——謝長這人根本就沒回一個字!
魅魔一路上險些咬碎銀牙,最後不情不願地回了清淨峰。
見她來了,衆人招了招手,示意有話要說。
當得知這次秋狝自己也在名單中,簡俏面上一驚,剛要搖頭拒絕,便見紅櫻朝自己使了個眼色。
少女将她拉至一旁,咬起了耳朵:“這次我也去!師姐不用怕,咱們并不參與比拼,清淨峰弟子向來隻負責包紮采藥。”
原來,秋狝劃定的範圍地處後山禁地,既然是禁地,自然有前山見不到的“好東西”。聞言,魅魔心中一動,而藏在胸前像是死了一般的溝通球竟然也泛起熱度。
“答應她……”
是來自深淵的指令。
将紅櫻臨時打發走,簡俏倒沒急着應下,她自小争強好勝、逆反心強,第一反應自然不是順從。
“從前不是說隻需要将新生命帶回就可以,現在又是為什麼?”
深淵那方沉默,良久後才表示:“原計劃不變,可深淵已經不适合生存,關于是否移民,我們需要更多異界的樣本用來判斷。”
察覺到他們的想法,魅魔的瞳孔有一瞬間的震顫。
簡俏沉默,選擇将自己的判斷告知:“我不建議你們該這麼做,因為……”
“這個世界的極少數人遠比天使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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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圍獵正式開始。
天色剛亮,山間仍有晨露,簡俏和其他三位在入口處等候。
期間,簡俏不忘在臂膀上纏了一圈鵝黃色布條,據傳是劃分參賽弟子和他們這些“編外後勤人員”的标志。
紅櫻是頭一次參與這種大型狩獵活動,興緻勃勃,拉着簡俏介紹其餘各峰的種子選手。
“除三座主峰習劍外,其餘各峰各有傳承。”
順着紅櫻的目光,簡俏看到了一群肌肉虬結、身材高大的體修,她初時隻瞥了兩眼,正欲再看時,卻忽然感到頸間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