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七點,南廣場天外飛人表演,大家不要錯過啊。”中年大叔的吆喝聲,熟悉的開場,連站位都沒有改變過。
蘇栗盯着頭上茂密的梧桐葉,大腦飛速運轉,不斷對比着兩場表演,确實沒有區别,就是一模一樣的,自己進入了循環。賣門票為起始點,表演結束為終止點,中間發生一系列的事情在無限循環。
買票、進場、表演、觀看、離場,每個環節都走過了兩遍。蘇栗掐了下指尖,猛地擡頭,不對,有個環節自己錯了。熟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去看表演,沒有落座,是不是代表沒有觀看,這是不是打破循環的契機?
這個猜測讓第一次被迫真正面對劇情的蘇栗,微微發抖,心裡的弦繃地更緊了,一直以來過于謹小慎微讓自己一葉障目。
可蘇栗害怕啊,她怕得要死。
她怕花積分複活,更怕積分不夠複活永久消散于天地,怕等不到一千年退休,不知道哪天死在某個副本裡無人知曉
沒有人知道,她是靠天賦技能特招,直接成為管理局的員工,從未經曆玩家們的厮殺。
沒有人知道,她仗着天賦鑽漏洞,每個世界小心翼翼,次次在劇情邊緣苟活。
她甯願拿保底也不願冒險,這一思維一直束縛着她。
再次劃開外派員面闆,确認了三次,金蟬脫殼技能未使用,深吸一口氣。蘇栗随着人群往馬戲團走去,或許從一開始選擇抽獎,軌迹就改變,随着每次的決策,退路幾乎被自己堵死了。
下定決心的蘇栗,踏着階梯,一步一步仔細數着1、2、3、4、5、6、7,7排,14座,許是走過兩遍劇情,速度快于他人,落座後,身邊位置空缺着。
望着橫跨大半個劇場的安全出口,按自己辣雞體力,出了事故根本跑不過去。第三次若還找不到突破口,一旦發生危險,怕是隻能消耗掉珍貴的技能卡了,蘇栗死死盯着還未開始的舞台,放緩呼吸,在心底不斷給自己打氣。
“媽媽,你快看,妹妹已經坐在這裡啦,我就說不用找吧,她比我們都想看表演,前面好幾場都是早早來雜技團等着在。”說話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孩,大約一米二左右,十多歲出頭,穿着白體恤黑褲子,長得白白淨淨,一看就是被家裡精心呵護長大的。
男孩無比自然落座在自己旁邊,13座。
而被稱為媽媽的女人,年歲偏大,四十多歲,齊肩短發,身材消瘦,落坐在自己另一邊,15座。
女人十分嚴厲的聲音響起:“珠珠,下次不要亂跑,我們要急死了!從早上找到現在,生怕你出什麼事,還好平平猜你在這裡。這段時間巡演,亂得很,你知道嬸嬸有多擔心你嗎?”
蘇栗内心打鼓,猶豫着是否回答,很顯然三人是認識的,自己拿着名為珠珠女孩的門票,女孩年歲應當比叫平平的男孩要小,十來歲的孩子被充滿關心的語氣批評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反應,珠珠會怎麼回答?
沉默充斥在三人間,蘇栗放緩呼吸,繼續選擇不做聲,兩人聲音不同,保不齊答了會出什麼問題,靜觀其變吧。反倒是小男孩見“珠珠”沒反應,緩和氛圍地接過話頭,“媽媽,你放心,我會看好妹妹的,保護好她,今天是妹妹生日,媽媽就不要批評她了。”
女人聽後沒有再說話,撇開頭,好似并不在意“珠珠”的想法,單從表情看不出喜怒。
激情的音樂響起,蘇栗集中精神看向舞台,座位視野非常好。馬術開場,氣氛燃起來,觀衆反響熱烈,紛紛鼓掌;緊接着,訓猴、訓狗;跳環、跳杆;每一項都和前兩次完全相同,不論是演員還是解說,甚至時間都一緻。
即将到最後壓軸,蘇栗深吸一口氣,雙手下意識抓緊衣擺,這一場看過兩次了,是雜技團的拿手絕活,也是用來命名的節目,空中飛人。
如果最後還發現不了什麼,第四次輪回就會開始......也不一定,事不過三,沒準沒有第四次機會......
蘇栗緊張地看着跳杆人員退場,黃色衣服的小醜會表演一小段,逗得大家開懷大笑,接着引出下個節目......
來了
“讓我們有請,今晚的壓軸,瓶中人,六一兒童節,祝大朋友小朋友們節日快樂,希望小朋友們都像花兒一樣美麗。”小醜先生充滿激情地大聲介紹。
雙眼大睜,呼吸急促,錯了,錯了......明明是空中飛人!
在音樂響起的瞬間,蘇栗被無形地力量壓制地動彈不得,随即渾身劇痛,皮膚被一寸寸割開,血液争先湧出,喉嚨發不出聲響。疼痛讓眼前發昏,意識卻無比清醒。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