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客人就要來了,我先去門口,你等會也過來,收拾一下,挺帥的小夥多笑笑撐撐場面。”
說完不等回答,經理就馬不停蹄地趕往大門,指揮剩下的人擺放裝飾品。
連樹本想做點打掃工作,但想到經理的安排,擦完桌子也跟着去門口等着,因為這次迎客十分重要,原本空蕩蕩的走廊裡擺滿了不知從哪裡淘來的畫作和瓷器。
在門口還特地放了幾束鮮花,其中有一朵格外特殊,枝長葉繁,花朵像舞裙層層擺開,上面還有幾滴寶石般的露水,欲墜不墜。
連樹覺得這花有些眼熟,似乎曾經見過,他仔細想卻想不起來,盯着淡紫色的話發起呆來。
忽然,一陣歡迎聲将他的意識拉回身體,他看向鋪着深紅毯的盡頭。
幾輛讓人頭暈目眩的豪車正停在門口,侍從前去開門,迎下穿着奢華又休閑的客人們,布料不凡,刺繡精緻,即使樣式是與當下流行休閑款一模一樣也能立馬分辨出兩者的區别。
猶如雲泥之别。
經理臉上洋溢着少見的喜悅,她和幾人交談後便化身引路人,領着幾人往裡走。
連樹低着頭不敢東想西想,隻見一雙運動鞋停在他面前,正對着他,他屏住呼吸,腦海裡閃過幾個片段,班上的富二代們讨論過這雙鞋,他曾瞥見過它的頭銜——由海外知名設計師主手定制。
這雙鞋的主人遲遲未動,連樹低下的頭開始僵硬,難道是因為哪個工作沒做好,還是因為畫的問題,他一時間呼吸困難,要是出了差錯,他保不住工作,以後要到哪裡去找薪資待遇高的兼職……他不敢想,心跳如雷,隐隐将牙咬緊。
“小馬,怎麼了。”
屬于成年人低沉而優雅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連樹頓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擡頭看去,隻見黑發Alpha的視線并沒有對着他,而是越過他,看向身後的花瓶。
那朵特殊的紫色花朵也吸引了他的視線。
Alpha少年身姿挺拔,像一顆即将展開遮天枝條的榆樹,将所有的視線拉進陰影之下,連樹意識到自己看得太久,久到不遠處的成年Alpha也将視線看了過來。
他趕緊低下頭,用發絲遮擋住自己的臉,生怕被認出是同一個學校的,但轉念他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一個普通生Beta怎麼可能入得了眼。
他挺直脊背,暗自捏緊手掌。
“那朵花,我忘記叫什麼名字。”
成年Alpha衣着休閑,也難以抵擋來自身上的貴氣,屬于上位者的氣息讓連樹身體更加僵硬,他知道兩人都沒有在看自己,但渾身像鋼鐵一樣,動彈不得,
“是馬爾基西的Verbena。”
成年Alpha向幼弟解釋道:“上次我們去島嶼上看過,你想要嗎?”
“不是,我隻是有點好奇。”
連樹感受到Alpha的視線從自己身上劃過,像打在湖面的石子,泛起陣陣波紋。
Alpha很快失去興趣,便對兄長說:“我們走吧,學利哥他們好像有點不耐煩了。”
同行的人們中也紛紛響起起來。
“你别胡說,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老季你快閉上眼睛,别把小馬吓着。”
“呵呵,等會你跟我來一局。”
“公報私仇啊!”
“……”
人群的交談聲漸漸消失,連樹才僵硬地擡起頭,他看向身後的花瓶,那朵紫色的花依舊盛開,維持着自己美麗的姿态,但在連樹心中卻變了。
Verbena
他念着這個單詞。
伊駒說:“是一種花呢,是紫色的。”
連樹抿起嘴,懊悔于剛才的無意之舉,但Alpha并沒發覺他糾結的情緒,轉頭對阙雲說:“對了,等會能幫我請個假嗎?”
阙雲坐直身體,不再遊神:“沒問題。”
“小馬有什麼事嗎?”
伊駒點點下巴,語氣充滿期待:“我要去表演社一趟。”
表演社?連樹緊張起來,他看向Alpha,可對方沒有任何其他表示,在即将看過來那一刻,連樹立馬轉頭,心跳不停,酸軟的手臂此時格外無力。
他掐了掐手掌,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在手掌心留下幾道深紅的印記。
肯定是自作多情……他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