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藍色的蠍尾徹底暴露出來,對着那條螳螂尾,擺出一副氣宇軒昂的架勢。
蘭禮想捂臉,但忍住了,輸什麼不能輸氣勢。
從體型上來看,對方的尾鈎比他的大三倍。
對方是壯漢,他就是根弱不禁風的豆芽菜。
可……對方的尾鈎為什麼瞬間萎了?幾乎是嗖一下就不見了。
蘭禮望着臉色僵住的達蒙,摸不着頭腦地眨了眨眼。
猝不及防的,達蒙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蘭禮面前。這種來自血脈的壓制,讓他意識到問題不對,立馬慌了神。
蟲族等級森嚴,雄蟲與雄蟲之間也存在尊卑有别。判定雄蟲等級最耳熟能詳的方式是精神力,S、A、B、C、D、E級,往後的阈值忽略不計因為,聊勝于無。
按精神力劃分,蘭禮就屬于E級以後。
所以達蒙才張口閉口叫他廢物。
淩駕在精神力之上的,是血統。
血統隻有兩種,皇室血統和其他血統。
其他血統裡就分很多種類了,首當其沖的是貴族,優異,以及按照種類劃分的血統。
來自皇室最高貴血脈的壓迫,别說普羅大衆,就是皇室成員,也沒幾個能面不改色承受的住。
先前還趾高氣昂,不肯善罷甘休的雄蟲,此刻跪在地上,驚恐不甯地看着蘭禮,“你、你到底是誰?”
達蒙屬于優異等級的雄蟲,能讓他的尾鈎不戰而逃,并且反饋出毛骨悚然懼意的雄蟲,不可能是一隻籍籍無名,來自垃圾星的廢物雄蟲。
達蒙這樣的身份,接觸不到皇室,所以他并不清楚皇室雄蟲的尾鈎長什麼樣。他隻是本能感知到,蘭禮比他血統高貴,至少是貴族層次的。
蘭禮都做好躺平任嘲的心理準備了,豈料對方上來就咵嚓給他跪下,把他整不會了。
達蒙長跪不起,不是他不想起,而是起不來。
勝負已分。
蘭禮斯文一笑,“你輸了。”
他擺出勝利者的姿态,“給這位雌蟲先生道歉,這事就算了了,否則你别想離開這裡。”
以牙還牙,蘭禮同學現學現用。
“休想!!”達蒙并不買賬,惡狠狠瞪着蘭禮,“他不過一隻雌蟲,也配讓我給他道歉?”
蘭禮不慌不忙收起尾鈎,雙手抱胸,“那就讓法律局來處理吧。”
達蒙更加不屑了。
蘭禮收了尾鈎,壓制也就減弱了,達蒙借着雌侍的攙扶站了起來,“你最好趕緊上報法律局,看看是我會受到懲罰,還是這隻企圖勾引我的雌蟲被審判。”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西羅癱坐在地上,擡起頭,帶着驚慌望着幫他解圍的蘭禮小聲辯駁,“我真的沒有,請您相信我。”
蘭禮不至于這點兒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
“我知道。”
這三個字,比——我信你,更有力量。
機械外殼下,海茵默默捏緊了手指。
雄蟲肮髒的伎倆,勾起他不好的記憶。
軍部為海茵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慶祝他擊潰異族,成功收腹了一顆被強占三百多年的子星。
蟲皇親自替他佩戴了象征最高榮譽的紫金花勳章。
那是海茵最光榮的時刻。
他身上的軍功太過璀璨,掩蓋住了别的光芒。
所有蟲都在仰望他們的英雄。
包括政敵,也包括那些長期被他雄主欺壓羞辱的雄蟲們。
雌蟲的榮耀,就是雄主的榮耀。
海茵的雄主倍受追捧。
雄蟲這個群體,趨炎附勢,虛榮至極,攀比和拉幫結派,是他們最大的樂趣。
雄蟲仗着海茵給他換來的社會地位,對不歸順他,服從他的雄蟲肆意貶低、打壓,甚至當着對方的面,強迫其最受寵的雌侍為自己的老二服務,欣賞對方敢怒不敢言的窩囊模樣,興奮異常。
帝國對雄蟲與雄蟲的糾紛,素來秉持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揉包包散的原則。
日積月累的愁怨,最終報複到榮耀根源上。
熱鬧的宴會上,一位陌生的雄蟲突然靠近海茵,在他耳邊低語。
“海茵上将,聽說你還是個雛兒。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夜晚?包你魂消骨散,流連忘返。”
雄蟲下流的語氣,讓海茵頓時意識到危險。
雄蟲是占有欲非常強的生物,雖然海茵不得寵,但他十分清楚,隻要他敢染上别的雄蟲信息素回家,不會有好下場。
他默默避開,并出言警告,“請您放尊重一點。”
對方噗嗬一笑,“裝什麼清純,你敢說你不想?”
不待海茵辯解,突然圍上來更多的雄蟲,強行拽住他往休息室的方向拖。
他的副官想來阻攔,卻被雄蟲的雌侍們攔下。
帝國法律不允許雌蟲傷害雄蟲,無論是在任何情況下。
海茵情急之下,選擇了上報法律局。
法律局到後,雄蟲便說了跟達蒙如出一轍的話。
“是他先勾引我的,他說他還是處子之身,希望我看在他是捍衛種族的英雄份兒上,讓我幫他擺脫僵化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