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幾個小時前的試煉場,現在這裡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可在場的,卻沒有一個人要打算走,紛紛将目光投向這裡的東道主。
魔族再次現身一事絕非小事,而現在反觀這三位宗主的表現,他們并非不知情。
“太荒唐了!魔族複蘇這等大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非要等出事了再說嗎!”
“先别急着下定論啊,那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随口一言,聽信不得!”
“先不說這,萬空宗的防衛這麼差嗎?這麼多邪修埋伏着,今日,要不是那個小兄弟率先發現,我們怕不是都要葬身在這裡!”
“三位宗主!我們大老遠來,可不是找罪受的,你們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要說法!我們西域的被你們騙的好慘!”
一時間,場上喧嘩聲四起,争舌鬥嘴,讨論什麼都有。
與澤君揉了揉耳朵,看着這一片亂景,頭疼的要命。
張清澤踱步走來與澤君的身旁,恭敬行禮。“師尊。”
與澤君使勁兒搖了搖扇子,壓着聲說:“啊,清澤啊,哎呦,為師頭疼,這都叫個什麼事啊?”
“諸位,先聽我說兩句。”
張文淵走向高處,鐵青着臉。
“魔族一事,我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現在,是解決眼下的問題。”
他眼神暼向倒地不起的那些邪修,冷聲說道:“早年邪修作亂,擾我修仙界不得安生,今日又不請自來,還隻派了幾個小喽啰,說,目的是什麼。”
薛丞坐在地上,頭上懸着把劍,絲毫不慌,嘴角甚至是上揚着的:“目的?目的當然是來找你們報仇。”
他頓了頓,又咬牙說:“尤其是那個姓宋的。”
“你不肯說,不代表我們查不到。”
“張宗主。”溫琳玉靠在齊秋河身上強撐着,臉色發白,已經虛弱的不行。
“在比試時,我遇到了一位叫宋融的散修,他說,他感覺場上和齊師兄對打的人情況有些不對,他以前……咳咳咳,去過邪雲嶺對抗過邪修,在這方面有經驗,所以拜托我設了一個陣法。”
“師妹。”齊秋河給她順了順氣,滿臉擔憂。
他面向張文淵說:“我可以作證,他本來已經是強弩之末,可是突然靈力暴漲,招式也和之前的截然不同。”
“啊,怪不得,對了,宋融是以前和我一起端了邪修老巢的那個,不少能識破邪修的陣法都是他找的。”
與澤君闊步走過來,張清澤就跟在他身後,肩膀冷不防被拍了一下。
“清澤,說說,當時什麼情況。”
“是。”張清澤走上前,看都沒看自己父親一眼,朗聲說:“本來,我和徐?比試完是要退場的,但場上突然發生變故,先是一人,随後人群中又有幾人突然神智全無,行為舉止跟死屍别無二緻,再然後,就是溫琳玉的陣法奏效,現場多名邪修暴露身份,才導緻了混亂。”
“從那些不受控的弟子來看,晚輩猜測,這些邪修來我宗,并非單純想要惹亂子。”他暼向薛丞,頓了頓,才繼續說:“散播魔氣,才是真正目的。”
“哼。”薛丞聽了冷笑一聲,嘲弄道:“怎麼?你們又沒攔住,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宋融,我們還能功成身退。”
“與其在這兒着急給我們定罪,張老宗主,不如給你這些個蠢蛋信徒一個解釋。”
張清澤冷聲打斷道:“放心,你們既然能散播魔氣,自然跟那東西脫不了幹系,以後,有的是時間問。”
“以後問?”薛丞頓時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見了什麼荒唐的謬論。
“魔族天性行事高調,此次行動根本沒打算隐瞞,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狗,魔族,已經醒了!”
“唔,苦死了。”宋融皺着眉,嫌棄的看着那碗藥。
“再這麼喝下去,都要腌入味兒了。”
他朝屏風外面探了探頭,見那個身影終于走了,松了口氣。
一碗藥,就這麼得到了不屬于它的歸宿。
“别怪我浪費啊,這才躺幾天,聞池換了不知道多少個藥方了,嘶——”
宋融正蹲着身子,突然想起什麼,擡頭打量面前的竹子。
“這裡的竹子應該都有靈氣,澆的藥也是好藥,應該澆不死。”
說完,他倒完了最後一點兒。
今日任務完成,宋融挑起嘴角,心滿意足的逃離現場。
“……是澆不死,補也補死了。”
宋融倒吸口涼氣,吓得手裡的碗撲通掉在小藥窪裡。
聞池挑眉,低頭看了看碗,一瞬間落到自己手裡。
“就趁我出去一會兒這功夫……這是你這幾天以來,倒的第幾碗了?”
宋融:“……”
“我每天給你煎藥,晚上還要給你輸靈力……”聞池垂眸盯着自己的袖子,聲音弱下來。 “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可以說……不用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
宋融心虛道:“我沒有……隻是那個藥……”
聞池依舊闆着臉,但語氣莫名的委屈。“可那天,那個姓江的給你藥,你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