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抓着酒壇子,自顧自地飲酒不說話。
傅楠嫌惡地看着他,道:“與其在這跟一群人界的兔崽子過家家,不如想想那片丢了的血羽跑哪去了。”
老爹眸色微微變了變,他一舉喝完壇中的酒,道:“我有我的打算,倒是你,不幫忙就别給他們添亂,免得出了事還得我跟花娘給你收拾爛攤子。”
聽到花娘,傅楠眸色微微一暗,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吧。”
說罷便拂袖離去。
老爹閉上眼靠着安靜地吹着風,聽着腳步聲越來越遠,又複而出現新的腳步聲。
閣樓另一邊的門簾掀起,傅禹從裡面走進來。
他向老爹微微行禮:“伯父。”
老爹微微睜眼,緩聲道:“你父親是個軸的,你應該是個明事理的。”
傅禹垂着眼。
“他們快到了,你去幫幫他們,”老爹靜靜地看着他,“畢竟人死在千鎖城,你若不做出點事,恐怕洗不清。”
“我知道。”傅禹道。
“該說什麼你看着說,說多一點也沒事,他們是我的人,大可放心。”老爹道。
傅禹向他再次行禮:“是。”
三人很快到了千鎖城外,千鎖城到底是個修真門派,守備森嚴,并不是說進就進的。
他們牽着馬,在城外不遠處尋了家驿站,想着先給馬兒喂草。
驿站的店員過來牽走了馬,忽的他們聽到後面有人在喊他。
“談韶。”
談韶回頭,傅禹正在驿站門口站着,望着他們三人,見到江尋微微一愣。
“江師兄也在。”傅禹微微欠首。
江尋抱劍回禮:“少城主。”
“聽說你們少宮主遴選結束了?”
“不錯。”江尋道。
傅禹左右環顧一下,狀似不經意地問:“莫師兄沒來嗎?”
“師兄請願在别處,與我們不同路。”
傅禹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見他倆聊完了,談韶才微笑着問:“少城主怎麼在這?”
明知故問。
傅禹略微揚了揚下巴,道:“那你們為什麼在這?”
“當然是有事要忙。”
傅禹說:“那需要幫忙嗎?”
談韶微微一笑:“那最好不過了。”
傅禹望了望四周,道:“城就别進了,此處左拐向前有一家客棧,去那吧。”
“聽少城主的。”
幾個人便一道去了客棧,點上幾壺好酒,各自坐開。
“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但首先要殺你們鏡水瑤宮宮徒的人絕對不是千鎖城。”傅禹道。
“我們也沒懷疑過千鎖城。”談韶睜着眼睛說瞎話。
“……你也不用為了應承我說這麼違心的話。”傅禹無語道。
談韶笑眯眯道:“好的。”
“……”傅禹清清嗓子,繼續道,“那幾個魔修确實是千鎖城弄死的。”
曹空眸色微微一變,問:“那日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傅禹撇他一眼,道:“當時若是說了,你們沈長老非揪着我們不放不可。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魔修是我們殺的,但宮徒絕對不是。”
“他們是在你們來的前一天到千鎖城來的,那時候我們以為他們隻是普通的來人界做生意的魔人。”傅禹慢慢地說着,“結果很快帝都的修士傳來消息說有魔修在帝都殺了人,這才讓我們注意到那幾個魔修。”
“在一番嚴刑拷打後,他們也承認了,他們剛松嘴,你們也就來了。”傅禹望了曹空一眼,“那幾個魔修當時求我們保他們,否則就拉我們一起下水。”
“那時候沈長老逼得緊,父親一怒之下令人将他們處死并扔到馴獸林裡讓妖獸撕扯。”
“接下來也就是你們看到的了。”傅禹淡聲道。
“那不知少城主問出他們什麼了?”談韶直截了當地問他最想知道的。
傅禹道:“确實問出點東西來,他們說,他們是在魔界,有人來找他們,允了些好處,讓他們在帝都殺一個鏡水瑤宮的宮徒。”
“那人有什麼特征呢?”談韶問。
傅禹想了想,道:“說是一襲白衣,面部藏在鬥篷的陰影裡看不真切,不過有一點,他們說,那人轉身的時候,不知是他們看晃了眼還是怎的,那人似乎兩隻瞳色不一樣。”
異瞳?
三人臉色具是一凝,曹空不确定地再問一下:“确定是異瞳嗎?”
“這我怎麼知道?不過應該十有八九,因為不止一人說看到了。”
一陣沉默後,江尋總結:“那應該就是了。”
傅禹望望三人,道:“該幫的我也就幫到這了,剩下你們有何打算?”
談韶道:“剩下的剩下想,當下還是要多謝少城主了。”
傅禹别扭地喝了一口酒水,道:“謝就不必了,你們時間緊,我也不耽誤了,還要回去上報,自便吧。”
傅禹起身要走,剩下三人也起身相送,談韶笑道:“少城主慢走,來日見。”
傅禹擺擺手,提着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