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川抱了一盆骨頭肉過去給衆人,随後拉了金豆子,坐到了山洞口。
侯夫啃着骨頭一頓,問道:“你娘是誰?”
“皇室的長公主,軒轅瓊。”
侯夫略加思索,又埋頭吃了起來:“不認識!”
初墨哭了,道:“娘的房間挂着你的畫像,她等了你好多年,天天看,我不會認錯的!”
“我來這已經一千多年了,你不過十幾歲,怎麼可能是我的女兒!”
初墨哭道:“我本來是不能成活的,是在正陽門的玉髓中養大的,爹——”
玄白微微蜷着手指,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須臾又輕輕握了拳,看了看倉冶。
倉冶吃瓜吃的滿臉疑惑,他不感興趣這種認親的婆婆媽媽的事情,也想跟着冷川離開這裡。
侯夫滿不在乎:“我不認識軒轅家的人!”
“爹——”
玄白道:“侯夫,也許她真的是你的女兒,六百年前,有一個姑娘,來找過我——”
侯夫手中的骨頭掉落在地,跳了起來,道:“不可能,不會,怎麼會,我等的人不......”
話語未畢,隻聽到:
“風潇的追蹤符到了!”冷川匆匆拉着金豆子跑了回來,手中攥着一張符紙。
倉冶心中一凜,衆人馬上站了起來。
玄白拉起了金豆子的小手,道:“忍着點。”取出了懷中的玉簡,一道靈流淺淺劃過。
“啊——”金豆子猛然痛呼一聲,一滴鮮血滴到了玉簡上。
公孫辭看了看衆人,上前緊張道:“玄公子!”
冷川卻伸手攔了他。
玄白朝他微微搖頭,輕輕撫過金豆子的手指,傷口霎時愈合,問道:“你姐姐,玉兒姐姐,經常唱的歌曲是什麼?”
金豆子撓撓頭,道:“林間戲蝶,蝴蝶,雙雙什麼的,我不會......是不是很重要啊?”
玄白微笑,摸了摸他的頭,道:“夠用了,你很棒。”一邊施法,一邊念道:“花前失卻遊春侶,獨自尋芳,滿目悲涼,縱有笙歌亦斷腸。林間戲蝶簾間燕,各自雙雙。忍更思量,綠樹青苔半夕陽①。”
倉冶怔怔看着玄白,他佩服他的聰慧,更感慨于他的赤誠和單純,公孫辭的心思,是擔心此間敵我未明,不說站着一個風潇的人,即便是他的手下,仍然有可能會有敵方的奸細。如此光明正大的揭開葬送了一整個家族的秘密,無疑是個下下策。
但倉冶知道,風潇的追蹤符針對的是金家的人,這樣小的孩子,不該擔着如此沉重的擔子,玄白此時揭開,隻要是在場的人,都将一同承擔着這重量,風潇的目标變大,某種程度上,金家的血脈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而且這内容愈早知道愈好。
隻見玉簡金光乍現,顯出字來,是一封信,信首書:敬上大祭司!
這幾個字讓倉冶頭眼發暈,心髒落到了谷底,繼續看下去,是說蓮種已經種入非靈智獸,不日就會從牧場放出,狼眼上業已種好,靜候祭祀大典——是挂毯上的狼眼,要其準備好答應的東西......大父竟然是背後主使的人,落款是殷雲——金家牧場的主理人,金老爺年輕時的好友和金業宏!
倉冶隻覺難以呼吸,金家的人怎麼都沒有想到,收到的東西會是全家覆滅,大父可真是心狠,獸族挂毯的事情敗露後,為了自保,将盟友追殺殆盡,不,也不一定是大父,金家的滅門案件,他隻是嫌疑最大罷了,可他确實是發動天眼蓮瘟疫的罪魁禍首之一。
可金家的滅門慘案除了他還有誰呢?連他這個從小養大的養子,都沒有一絲的憐憫,那王宮内的挂毯......倉冶覺得後背發涼,不可置信。
倉冶不太記得從棺材裡醒來之前的事情,隻記得大父事事都順着他,什麼好東西都留給他,别人欺負他,大父會為他出頭.....大約隻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手段罷了!
玄白看着倉冶,袖中手指緊緊握着。豪幹雲滿臉怒氣,仿佛早就知道大祭司不是什麼好人。
“天眼蓮在獸族确實是種在挂毯狼眼上的,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倉冶沉聲道。
公孫辭以為然,證據擺在這,金家滅門最有動機的便是這所謂的大祭司了!隻是傳聞這大祭司是如今獸王的養身之人,此人雖是王族,要給交代,怕是有些難!
倉冶捏了兩撮毛燒掉,在手掌中寫道:“控制大祭司。”
很快,北極恒就有了回信:“大祭司昨日回鄉祭祖了!”
跑了!倉冶回道:“抓!要活的,不要打草驚蛇。”
北極恒看着來信,順帶回了條消息:“是,王上還請早日歸來,木族的聯姻折子到了。”
倉冶掃了一眼,便立馬握了手掌。衆人沒看清,也不好多言,玄白卻微微眨了眨眼皮。
公孫辭沒有言語,他不懂這是什麼法子,卻伸出了手,他得拿玉簡回去交差,倉冶正要将玉簡交過去,陡然間,幾枚飛镖,從洞口簌簌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