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無人回應她,她也忘了現在身處在院子裡。
姬箬看着院子裡的光點越來越遠,手邊的牛奶已經涼透,隻能放回桌上。
轉身又見到了前幾日的人,跟她樣貌有八分像的女人。
她就站在那看着姬箬,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左邊的淚痣格外醒目,而姬箬的淚痣在右邊,上下的位置與眼前的人分毫不差。
“媽媽……?”姬箬叫道,喉嚨像堵了棉花,呼吸開始急促。
就在開口的瞬間眼前的女人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她也失去意識倒在地上。及腰長發如雨幕傾下,像等待涅槃的蝶蛹般把她包圍其中。
“小姐,要到上班時間了。”
司機已經在外面侯着,往常這時候姬箬已經吃完早飯了,今天卻破天荒地到現在都還沒起來,陳姨隻好上來看看情況,一連喊了好幾聲姬箬才出現。看起來剛睡醒樣子,頭發都淩亂地貼在身上。
“等會下去。”說完就關上門。
姬箬吸了吸鼻子,昨晚在地上躺了一晚,房間的空調還是自動開的,多半是要感冒了。
從醒來到出門前後不到五分鐘,陳姨發現桌上的早餐冷了時姬箬已經坐車離開了。
“早知道就不去熱這個牛奶了。”陳姨拍着大腿,把牛奶放桌子,“昨晚跟今天都沒喝,老太太知道一定要扣我工資了。”
老太太也就是姬箬的祖母,從她上班的第一天她們就跟她說這個牛奶每天早晚都要讓姬箬喝。熱牛奶的溫度還不能太高隻能四十度左右,熱完後再下她們包好的糖粉。
姬箬的别墅到處都有老太太的人,牛奶的事情她一定馬上就會知道,陳媽也隻能在心裡祈禱着老太太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扣她工資。
姬箬上車剛坐定就繼續看起昨晚的文件,沒注意到另一邊的車門被打開,接着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箬總這麼勤勞呢,一大早就在處理公務。”
姬箬知道是誰,頭都沒擡一下繼續看着文件。
“這幾張紙片有我好看嗎?”穆宿言擡起她下巴讓她被迫看着自己。
姬箬五官深邃,眼睛标準的狐狸眼,哪怕未施眼黛都看起來像化了淡妝一樣。穆宿言忍不住看呆,哪怕天天見,還是會時不時就被這個女人給驚豔到。
“穆小姐去哪?”司機突然出聲。
穆宿言這才回過神來自己一直在看她的臉,“去公司。”又從包裡拿出保溫杯,“姬奶奶叫我帶給你喝。”
穆宿言口中的姬奶奶也就是姬箬的祖母,姬箬二十歲空降公司掌權,與她僅差了兩歲的穆宿言成了她的秘書,這一搭檔就是十年。姬箬坐鎮公司,她則負責外出商談,大部分時間兩人都還是在一起辦公。
“還是牛奶嗎?”
穆宿言剛問完姬箬就擰開了保溫杯,正是牛奶。
先前也有好幾次她被姬箬的祖母叫着幫她帶牛奶,還叮囑要親眼見她喝下去才行。
姬箬一聲不吭開始喝,車子突然颠了一下,牛奶從杯中溢出,順着嘴角流淌到下巴。
穆宿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姬箬放下杯子看她。
“嘴角。”穆宿言在包包手忙腳亂地翻着紙巾,遞給她時心念一動,自己動手幫她擦拭。
姬箬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兩人幾乎要貼在一起。
“昨天生日過的怎麼樣?”穆宿言問道。
“嗯。”姬箬惜字如金,好在穆宿言知道這就是她的說話方式,能從她口中聽到十個字以上的話都屬罕見。
“昨天沒來得及給你,這是你的生日禮物。”穆宿言拿出自己挑了半個月的禮物。
是找人訂做的鋼筆,筆身通白,内嵌着紫羅蘭的花紋,筆帽内側她動了點小心思,在裡面用暗紋刻了姬箬的箬字。
“謝謝。”姬箬拿在手上看了會,把夾在西裝上的鋼筆換成了她的。
“喜歡就好,不枉費我花那麼長時間找人定制,接下來每天我都要看到你把它帶在身上知道嗎?”穆宿言玩弄着她垂到耳邊的頭發,在手上繞圈又松開。
“嗯。”姬箬又繼續把注意力放到文件上。
“你們姬家是不是過了三十歲就可以談戀愛了。”穆宿言對于姬家的規定有所耳聞,姬家子脈一向稀少,到了姬箬隻剩她一人,這些年都無人知道觸犯的後果如何。
“嗯。”
穆宿言動了動嘴,還沒說出口就被司機打斷。
“小姐,穆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