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圈養的金絲雀。

向歆晨的身影徹底消失，姬箬動了動有些發僵的手腳，摸着脖子上的吊墜深吸口氣，走向了寂靜中的别墅。

剛才向歆晨的問題讓她有一瞬間失去了判斷，理智很快就把她拉了回來。

離開這裡又能怎樣，祖母要找到她輕而易舉。

她能去何處，除了這裡，又何處才是她的去處。

向歆晨曾經搬了一整天的鐵料都沒像今天晚上這麼累過，與其說是累，不如說她感覺精神極度疲憊，回去的路上好幾次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幸好深夜路上沒人她才一路有驚無險地到了家。

停好三輪她忍不住擡頭看了眼廢品站旁邊的棚子。

棚子先前從她租下這個地方就有了，應該是之前被廢棄的一直沒人用，上面的鎖頭都生鏽了。最近幾天她每次回來都能看到棚子裡頭亮着燈，有時裡面叮叮當當不知道在做什麼，有時候又半天沒聲響，裡頭的人她到現在都沒見過長什麼樣子。

向歆晨沒來得及多想，她已經困得眼皮都要睜不開了，拿好鑰匙就直奔她的小出租屋。

向歆晨睡得很沉，手機定的好幾個鬧鐘都沒能把她吵醒，直到中午她醒來才發現自己睡過時了，奇怪的是哪怕睡了這麼久，醒來她卻感覺頭腦渾渾噩噩地，一點也沒有平時睡足後的神清氣爽。

她沒來得及多想，已經錯過跟顧客預約的時間了。

“小晨？”

向歆晨簡單地收拾完就急匆匆地跑出門，沒想到陳姨正在門口見個正着。

“陳姨？回家嗎？”向歆晨停下，想到昨晚她躲在門後偷聽她跟姬箬的對話，耳根子又開始發燙起來。

“我回來放點東西，你最近怎麼樣了？”

姬箬在家的時間少之甚少，她隻需要照顧姬箬，姬箬上班的時間就是她自由活動的時間，為了不浪費陳姨同時打着兩份工，一份姬家的還有一份鐘點工。

“老樣子，開着三輪到處收廢品。”向歆晨擺擺手，發現陳姨手裡拿着一袋衣服，“陳姨你是要給老家寄衣服嗎？”

陳姨是外地人，早年結婚後又因為男的酗酒家暴離了婚，孩子判給了她。陳姨把孩子留在了老家給自己爸媽照顧，她在外面工作賺錢，有時候會托向歆晨幫她寄東西給老家的孩子，吃的用的都有。

向歆晨有時候會嫉妒陳姨的孩子，雖然媽媽不在身邊但是卻總能感受到母親的關愛，而她從小就失去了父母隻能在親戚家裡，看着他們的臉色謹小慎微地過日子。

“不是，我拿回來的，早上姬家換了好幾個人，我估計我也快了，就先把東西拿回來了。”說到姬家陳姨心有不舍，姬家的活錢多事少，姬箬更是不用她操心，陳姨上班到現在姬箬從未跟她提過任何要求，這麼好的雇主除了姬箬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了。

“換人？陳姨你不是才剛做沒多久嗎？”向歆晨對于姬箬的行為很是不理解，況且姬箬給她的感覺無欲無求，何必動辄三天兩頭費心思換人。

“還不是姬家老太太的意思，每批人都不超過兩個月就換掉了，能留下的那都是老太太自己的人，要是小姐能去老太太那出面讓我留下來就好了。”

陳姨歎了口氣，向歆晨看着她眼神晦澀不明，半天才開口安慰道，“看開點陳姨，說不定下一家比現在的更好也說不定。”

“現在想這種也沒用，多做一天是一天吧，小晨你快去忙吧我不耽誤你時間了。”陳姨搖搖頭上了樓。

向歆晨已經忘了自己還要趕時間，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久久未離去。

“穆小姐不在嗎？”甯珈問道。

姬箬胳膊的傷需要每天換藥，為了避免其他人知道甯珈隻好每天都跑來公司給她換，好在她也樂在其中。

“出差。”姬箬看着傷口，消毒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傷口有點炎症了，我纏松一些，這幾天盡量穿得寬松點。”甯珈給她簡單纏了幾圈繃帶開始收拾自己的醫藥箱。

姬箬看着繃帶，想着應該是昨天抱向歆晨的時候壓到了傷口所以才看起來有點發炎。

“小箬，想去外面走走嗎？”甯珈眼裡閃着亮光，滿懷期待看着姬箬。

姬箬點點頭，甯珈臉上馬上出現了笑容，迫不及待地拉起姬箬，後門這條路她們已經走了無數次，現在是午休時間正好可以避免被一些有心人看到她們。

“小箬想去哪裡玩？”甯珈牽着她的手，隻要是兩人偷跑出來她就會一直牽着。

“都行。”

人多的地方不能去，甯珈大多數會挑個偏遠又沒人的咖啡店跟姬箬待着，多數時候都是她在給姬箬說着自己從小到大的趣事，或者最近發生的新聞，看到有趣的段子也會跟姬箬說。

姬箬隻是靜靜地聽着，看着她臉上飛揚的神采，絲毫看不出甯珈已經五十多歲是可以當她媽媽的年齡了。

那個女人……如果媽媽在的話應該也跟甯珈阿姨差不多年紀了吧。

意識到自己心裡的想法姬箬蹙起了眉頭，把視線悄悄地挪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