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歆晨身影從身邊略過,柏舒忍不住回頭,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桌上的咖啡還氤氲着熱氣。
“是你帶箬總出來的?”
見到向歆晨時穆宿言就明白姬箬為什麼會出現在公司了。
”我要的。”姬箬搶在向歆晨前面回答。
穆宿言還想數落幾句向歆晨,姬箬先一步上車靠在後面縮成一團,察覺不對勁穆宿言跟着上了車。
“箬姐姐不舒服嗎?是不是剛才開會太累了。”
穆宿言把水遞到她嘴邊,剛才開會又順勢把跟政府牽頭項目的細節過了一遍,姬箬很少說這麼久的話,更何況她還是病人。漸漸地不僅是她,其他人也發現了姬箬的聲音開始變得虛浮無力,最後以項目資料準備不足下次再開匆匆結束。
姬箬抿嘴不語,扭頭看向窗外。
“滴答。”
穆宿言已經擰上水了,車内過于安靜,她開始四處看,低頭就看到了姬箬腳下一灘暗色的液體。
“打電話叫醫生在姬家等着。”穆宿言對着司機說道,沉下臉硬是掰開姬箬捂着的胳膊。甯珈的話給她打了預防針,對于姬箬的一些行為她心裡早有準備。
“箬姐姐不疼嗎?”穆宿言抽出紙巾幫她擦着手上的血,“難受了為什麼不跟我說?隻是一個臨時的會議而已。”
姬箬看着她,又扭頭看向窗外,司機開得很快,早就不見向歆晨她們在後面追趕的身影。
“箬姐姐你最近都沒怎麼說話,還在生氣嗎?”穆宿言執起她的手主動置于自己脖子上,“我給箬姐姐解氣好不好,氣壞了自己可不好。”
溫熱的脈搏在她指下跳動着,穆宿言滿是真誠看不出一點說笑的痕迹。
姬箬觸電般收回手,情不自禁又開始用指甲摳胳膊上的傷,止住血的傷口重新裂開。好似沒了痛覺,指甲深深地陷在裡面。
穆宿言隻好桎梏住她同時催促司機開快點。
“你們出去了?”
甯珈剛回老宅沒多久就被司機叫了回來,姬箬先她一步到家,被穆宿言按在大廳等着她。
“應該說是她們偷跑了。”
向歆晨還沒回來,姬箬又不說話,穆宿言一時找不到人對峙,心裡變得煩躁起來。
原本晴空萬裡的天空也在她們回家後變得陰郁起來。
“去了哪裡?”
穆宿言搖頭表示不知,姬箬從上車就沉默到了現在,臉上表情放空着。
處理完傷口甯珈順手把姬箬指甲給修剪了,穆宿言把她拉到外頭小聲問道。
“甯醫生你不是說箬姐姐吃藥就好了嗎?為什麼她還會這樣?”
有了剛才的事,怕姬箬再自殘穆宿言站在門口,餘光正好可以看見姬箬的行動。
甯珈搖頭也是一臉憂愁,“現在隻是剛開始,但不排除藥已經沒有作用,耐藥性不是說着玩的。”
“你當初可是說藥一吃就好了。”
穆宿言見姬箬動了,從甯珈的醫療箱裡拿了東西藏到自己衣袋裡。
“剛吃那時候的藥效你也見識過了,不可否認藥确實有效,但如果是病情惡化了呢?”
甯珈也很猶豫,如果藥物沒用的話就隻能人為地來幹預。到時候姬箬一定會知道她們在做什麼,她們要怎麼跟她解釋?
因為你的病情嚴重到自殘了我們需要對你進行催眠甚至電擊?
穆宿言知道現在她逼問甯珈也問不出什麼,她不是全能全知的,事情更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我會看好的,醫生你盡快想辦法出來。”
姬箬起身上樓,穆宿言三步并兩步追上她,在樓梯口把她攔了下來。
“箬姐姐是累了嗎?”
姬箬點頭,穆宿言突然抱住她,從口袋帶出了姬箬偷藏的手術刀。
“睡覺可不需要帶這個東西,正好我也累了,一起上樓歇吧。”
姬箬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轉身上了樓。
穆宿言跟在後面,垂到身側的手在輕顫着。
甯珈默默地把手術刀拿回來收好,确定了沒有遺漏的,剛合上箱子大風毫無預兆襲來,簌簌的聲響過後暴雨砸落襲來。幹燥的地面水蒸氣在蒸騰,空氣變成黏糊的泥漿着凝滞,沉悶得讓人像溺了水。
“下雨了。”穆宿言幫姬箬換好衣服,應該是她自己要求看姬箬換的,她怕姬箬再做出駭人的事情來。
姬箬沒應,上了床睡到角落背對着她。
跟小孩子一樣喜歡怄氣。
穆宿言在心裡苦笑着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