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臨秋在傍晚的時候把報告發了過來，許清霧看了許久，懸着的心落了下來。

“報告已經寫明了，你要還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了。”

這是報告後麥臨秋附上的話，許清霧忍不住笑了笑。從一開始就相信的，隻不過是她忌憚姬蘇文，在沒有百分百确定的情況下她不敢輕舉妄動。眼下事實已經闆上釘釘，正想着就走到了姬箬的房間，在門口敲了敲無人應答後才想起剛才遇到向歆晨時說過姬箬已經睡着了。

時間還沒到晚上，窗簾遮得屋内密不透光，隻能從屋外微弱的亮光看到床上一小團黑影。像之前守夜一樣許清霧坐到了床邊，黑暗中姬箬的五官越發地清晰，甚至開始于記憶中的某個人交合重疊。

“這麼多年總算找到你了。”許清霧輕撫着姬箬的臉頰，得到答案後激動的心情讓她開始忘我地說道。

“這些年不在你身邊虧欠了太多，接下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其實我每天做夢都在想着要見你，二十多年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小箬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了？會不會我告訴你後不認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出現相認的，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小若你會理解的吧……”

接連不斷的低語中姬箬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還沉溺在剛才的夢境裡出不來，意識如在大海裡的船般時而清醒時而混沌，她也隻能被迫地聽着許清霧說着這些她理解不了都話。

“嗯……”

好不容易徹底清醒過來，姬箬翻了個身又往裡頭挪動，戒備地看着她質問道。

“你怎麼在這？”

“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嗎？”

許清霧想幫她收拾一下淩亂的頭發，被直接避開了。

“你怎麼在這？”姬箬又重複了一遍，開始找機會想要下床。

“我想跟你說點事情。”

“什麼？”

向歆晨讓穆宿言吃癟後心情好得不得了，還跑去外面的蛋糕店買了幾個小蛋糕才回家，拎着帶着哼着小曲回去時正巧看見姬箬房門半開着，裡頭正傳來說話的聲音。雖然偷聽不好，但她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站在門口假裝是在等姬箬。

許清霧的聲音時高時低，姬箬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門口的她也隻能聽到一些零碎的字眼。

“……國外……女生……媽媽……對不起……”

心情開始下沉，看着手裡提着的蛋糕她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了。

原來到頭來沒有媽媽的隻有她一個。

“原來最該離開這的是我。”向歆晨突然覺得手裡的蛋糕刺眼極了，還沒來得及離開許清霧就突然出來。看得出她們的交流應該不太順利，許清霧眉頭少見地蹙起。

“清霧阿姨。”向歆晨把蛋糕藏在身後。

許清霧很快就調整好情緒，又揚起了熟悉的笑，“是歆晨啊，來看小箬的嗎？她剛睡醒你進去吧。”

說完就側身給她讓位置。

面對她的笑容向歆晨鼻子有些發酸，她早該發現的，許清霧喊她一直說喊名字，而喊姬箬卻很親密地叫她小箬，為什麼遲鈍的她到現在才發現區别。

“清霧阿姨心情不好嗎？”雖然心裡有些失落，向歆晨還是忍不住關心許清霧。

“我沒有，不過小箬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你進去的時候多跟她聊一些開心的事，我去準備晚飯了。”

許清霧少見地沒等向歆晨說再見就先離開，這更讓向歆晨好奇剛才姬箬做了什麼才讓許清霧有如此的反應。

屋内沒有聲響，走進才發現姬箬正縮在被子裡背對着門口一動不動。

“睡着了？”

剛問完床上的人就動了動，突然說道。

“抱。”

沒等她反應過來姬箬就已經從床上起來半跪着把她抱住，頭正好抵在她的胸口，呼吸呼出的熱氣讓她的皮膚感到滾燙。

“怎麼了？”向歆晨隻好手忙腳亂地抱住她的頭。

姬箬卻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抱住她。

“我買了蛋糕，要吃嗎？”

向歆晨這才想起被她一直拎着的蛋糕，離開了冷櫃奶油已經有要融化的趨勢，姬箬在她懷裡點點頭，又不想放開她，最後變成了躺在向歆晨懷裡由她喂着。

“想回家。”姬箬突然說道。

向歆晨愣了一下，“回别墅嗎？”

姬箬搖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神蓦地變得黯淡了下來，“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