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開始出現人潮,下班的人一臉疲憊漠然地從她身邊經過,無人在意她為何會在街頭傻站,直到幾個女生圍了上來。
“你好?需要幫忙嗎?一直站在這裡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意識回籠,黑暗被驅散,幾個女生的臉出現在眼前,姬箬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天空已經染上墨藍,她更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話還沒說完姬箬突然頓住。
幾個女生等着她的後話,其中一個忍不住湊近,姬箬被她的動作驚吓到,慌亂地推開她逃也似離開。
都是不認識的臉,有的還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機械地邁着腿不知疲倦,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逃,逃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向歆晨一整天都陪陳姨在醫院,挂念着家裡的人到下午她已經有些坐不住,好不容易等到醫生上班卻被告知還要再去做檢查。今天陳沁不用上課向歆晨想着讓她頂替自己,誰知道怎麼也聯系不上,就算打通了電話也是說沒兩句就匆匆挂斷。陳姨也看出了她的焦急,善解人意地讓她先回去,向歆晨卻不忍心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裡,要是遇到了突發情況都沒人幫她,隻好按耐住心裡的煩躁等回去。
檢查的結果不算太壞,因為工作環境灰塵大的原因導緻肺部感染,醫生開了些藥讓回去吃一陣子再回來複查。
兩人幸運地趕上了最後一趟回去的班車,一路上陳姨一個勁對她道謝,向歆晨心急得撓頭無心聽她的話,陳姨忍不住好奇問道。
“你是在擔心另一個女生嗎?”
“是啊,她一個人在家自己也不會做飯我這麼久沒回去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每次停車等紅燈時向歆晨都煩躁不已,恨不得沖上去搶過司機的方向盤自己來開。
陳姨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吧都已經是大人了,餓了自己會找吃的,實在不行打個電話過去?”
向歆晨不敢說姬箬沒有手機,她沒打算給她配,怕她會聯系許清霧那些人。之前動過在家安監控的想法,後來覺得姬箬會反感因此作罷。
她一直都想要自由,監視這種行為一定會讓她感到不适。
到家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陳姨還想邀請她去外面吃,一下車向歆晨就沒了身影,像一陣風朝家裡跑去。
“這孩子,怎麼這麼擔心那個女生。“陳姨哭笑不得,慢悠地跟在後頭看着她的身影漸行漸遠。
向歆晨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就連嗆了冷風咳嗽也不肯停下,隻為快點回家見到姬箬。
心裡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向歆晨的第六感可以說幾乎沒有,卻在遇到姬箬時起了作用。
當她隐約覺得要發生什麼時事情真的發生了,大門開着,裡頭一片漆黑不見人影,屋内沒有打鬥的痕迹,跟她離開時别無二樣,除了一點。
人和貓不見了。
越走周圍的建築越稀少,姬箬停了下來,看着周圍的空地她知道再走下去就要到荒郊野嶺了。她也如願地找到了沒人的地方,隻怕是向歆晨都不知道她會在這。
入夜的氣溫越來越低,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襯衫,即使懷裡抱着木棉她也冷得一個勁發抖。
“木棉我們回不去了。”她對着貓貓說道,看着說話吐出的薄霧上升又消失在空氣中。
木棉耳朵動了動,應該是困極了沒有回應她。
姬箬找了個牆角蹲着盡量讓自己暖和些,這邊的人晚上很少出門,更别說天冷的時候,身子僵了都沒見到一個路人。肚子又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她懷念向歆晨做的飯,雖然味道一般有時候還會鹹了,但因為她是第一個給她做飯的人,每次她都會很給面子地吃掉大半。
木棉也餓了,睡也睡不着,暴躁地不讓姬箬抱,一直在她腳邊打轉希望她可以給飯吃。一會過後它也意識到現在沒飯可以吃了,憑着自己流浪時的本能開始在周圍自己摸索吃的,沒一會就消失在雜草堆裡。
姬箬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生怕一個不留神它又會像下午一樣不見,草越來越高,快要把木棉的身子淹沒,姬箬隻好叫喚着,想把它撈起來。
周圍突然響起尖銳的貓叫聲,是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時大時小,像沖着她們叫的。
木棉弓着身子毛發炸起看着自己的左邊,也跟着發出尖銳的聲音,像是在震懾對面。
聲音越來越近,姬箬看出了是一隻黃貓,因為流浪瘦的可憐,毛發也是髒亂不堪,白色硬生生髒得成了灰色。
兩隻貓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扯着嗓子在吼叫,看來是她們闖入了黃貓的領地,它正在試圖通過叫聲驅趕她們。
打架木棉短胳膊短腿一定打不過它,在這倆打起來之前姬箬趕緊把木棉抱起來,黃毛卻突然沖了上來要打木棉,木棉也不甘示弱,在姬箬懷裡揮舞着手腳,力道大得姬箬險些抱不住它。
黃貓試圖攀上姬箬的身子打木棉,姬箬慌張之下腿一甩,雖然沒有把它甩掉,但也讓它不敢再往上爬,姬箬又動了一下它一個轉身逃跑沒一會就不見了身影。
木棉也冷靜下來,又恢複了平日的叫聲,這次鬥争以姬箬受傷結束。
剛才黃貓往上爬時貓爪狠狠地嵌入了她的肉中,褲子被抓出了好幾個破洞不說,那些抓痕已經開始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