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喧擾，大都眼巴巴地等上好一會兒，不知道是誰先喊上一句：“出來了，出來了，”

原本稍微安甯些的人群，當他們看到聚福樓的樓台上季家主走出來，人群登時便大聲喧熱起來，翟奕隻顧護着手中的書，也不知道底下這麼多人來這是為什麼。

季柏看着這底下湧在一起密集的人群，朝着旁邊的管家季郃沉聲問道：“棠兒，她可來了。”

管家季郃悄悄地在季柏耳側小聲說道：“小姐她---”

“這不是胡鬧嘛，”季柏聽到這個消息，自己臉上有些挂不住，如今底下聚集着這麼多人，說不來就不來，這孩子也太任性。

“去，你馬上去把她找回來，讓下人把東西都準備好。”

季柏連忙讓季郃去尋人，今日可是大日子，真是胡鬧之極，明明女兒是和他一同出的府門，怎地現在連人都不見影子。

離聚福樓不遠的一條小巷裡，躲着幾個穿着缁布青衣的人，他們有的手裡拿着麻袋，有的拿着麻繩，一群人靜靜地蹲在牆角，隻見那牆頭上趴着兩人，不知道他們在想人群裡張望找些什麼，時不時還朝巷子裡傳聚福樓前的情況。

“我們這麼做，真的好嗎？”

為首的人說道：“你怕什麼，大不了，回去被管家收拾一頓，你是願意被管家收拾，還是小祖宗收拾。”

“我，我都不想，”

“我也不想，”有人無奈地撇撇嘴，他們幾個可從來沒幹過這事，這還是頭一遭，萬一被别人看到，可怎麼和人家解釋，兄弟們一個個手裡拿着麻袋和繩索，怎麼看都顯得哥幾個不是什麼好人。

“你說我們怎麼就那麼倒黴。”幾人一時間竟然同病相憐的哀歎起來。

“快開始了。”

人群喧鬧不止，竟然是變得更加熱鬧，一個個眼神裡流露出想一睹樓上佳人，有的人在人群裡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但還是繼續随大流在等候。

季柏坐在椅上靜靜地等人，久久都不見管家帶着人回來，當他看到長叔季筠扶着木梯的欄杆正走上樓來，連忙起身上前去迎，喊道：“長叔，你怎麼來了。”

季筠踏上最後一層台階，自己輕輕喘出一口長氣，這才撚着胡須慢慢走近過去，耄耋垂目的臉上染着笑意，向季柏笑着說道：“看來你這女婿不好找啊。”

兩人在一側的桌椅處坐下，季柏親自奉茶，滿腹無奈地說道：“棠兒太過胡鬧，倒讓您老受勞累了，如此關頭，棠兒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季筠微微擡手接過季柏遞來的茶盞，自己揭開盞蓋緩緩吹散盞裡浮着的雨前龍井，自己慢慢飲着茶，漫笑道：“這姻緣事自有天定，強求不來，不如看天意吧，如今下面聚集着這麼多人，你要是再不出去，人家該有怨言了，”

“長叔說的是，我這就去張榜，先拖一會兒。”季柏起身朝着樓台外間走去，他站在樓台最端中的位置，輕擡手示意一旁的小厮鳴鑼。

小厮提起銅鑼剛敲起第一聲，底下不知道從何處傳來幾聲大喊：“撒錢了，快撿錢啊，”

“撒錢咯！”

“撒錢喽！”

從最近的一方小巷湧出來幾人來，他們胡亂在人群裡邊擁擠着邊撒錢，幾人從布袋裡抛出許多銅錢紛紛朝着人群亂撒起來，專往學子們所站之處抛擲，一面高喊着撒錢了，使得人群愈發喧噪。

“撒錢了，快撿啊！”

“好多錢啊。”

在這裡看熱鬧的多是老百姓，一時間他們個個聽到有人撒錢，許多人都紛紛聞聲低下頭去撿錢，不少人更是直接推搡起來，剛剛聚在一起的學子，很快便被人沖散到人群各處，

“哎，你們别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