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奕走過來自己伸張開雙手站在那裡,任由季棠去擺弄自己身上的衣袍,季棠的面龐近在在她眼前晃動,隻是離她的距離稍稍近些,翟奕便能聞到季棠身上若有若無的味道,她有些耳熱連忙自己偏過腦袋去瞧着另外的地方,自己感慨道:君子不可生無妄之心,不可動塵念。
季棠将翟奕身上衣服的皺褶輕撫整齊,自己定睛一看,瞧見翟奕一直偏着腦袋,目光時不時閃躲和自己的對視,赫然一笑說道:“我又不是兇神惡煞,你躲我作什麼。“
季棠轉身去到自己的枕下摸出一塊玉佩來,低身站在翟奕身前,握着手裡的玉佩将穗條從翟奕的腰封穿過,順着穗條貼着翟奕的衣袍慢慢垂放下來,滿心歡喜的囑咐道:“翟奕,你不要将這玉佩弄丢。”
翟奕漫不經心的輕輕應諾,回道:“嗯。”
翟奕等季棠換好衣裳兩人便去前廳用早膳,季棠知曉這人第一次去見那些掌櫃,少不得要和人應酬,便小聲說道:“你和那些掌櫃隻說生意上的事情,其餘的事情不用搭理他們,要是宗族的人為難你,你就讓劉諱回來報信。”
翟奕心下了然,點點頭應說道:“要是我沒回來,多半是事情絆着了。“
季棠其實也是很不放心,又有些擔心她,連又囑咐說道:“嗯,自己仔細些。”
翟奕很是老實的回道:“好。”
季柏這些時日并未與這小兩口一起吃飯,翟奕心知定然是這季老爺不想看見自己,免得心裡添堵。她回來的時候,季老爺雖然沒有說自己什麼,但是自己還是能察覺出,季老爺對自己的态度仍是和前面沒什麼改觀,她現在惹不起嶽父大人幹脆自己就躲起來。
自己讀這麼多年的聖賢書,此前确實不該直接頂撞他,怎麼說自己都是晚輩,這番直接出言頂撞,實在是有失禮貌,何況現在自己是季府的姑爺,季棠夾在兩人之間左右為難,就算季老爺說什麼,翟奕自己多多少少也需要顧及季棠的存在。
翟奕施施然走出府門,門口劉諱帶着幾人等候在馬車旁,見到翟奕出來,說道:“姑爺,時候不早了,掌櫃的都在聚福樓等着呢。”
翟奕擡頭望了眼已升上空的太陽,的确是時候不早,讓那些掌櫃們久等,委實不太好,自己邊上馬車邊和劉諱說道:“走吧。”
聚福樓裡掌櫃們來得早的幾人,他們已經坐上好一會兒,幾人互相說着今年各地的采買和開支情況,盤口生意好的,那自然是滿面笑容和别的掌櫃們互相打着招呼。
掌櫃們熟稔的拱手稱贊,有的确是坐立難安,可謂是愁眉苦臉的坐在一側,他們眼巴巴的望着門口,今年的生意本就不好做,眼下還新換家主,也不知道這新家主能不能擔起大任,她是否能帶着商号繼續發展。
有的私下裡竊竊私語,說着這新家主年紀輕輕,隻怕是空有其表,她那相公也是個羸弱的書生,這前家主就這般把生意全部交給女兒搭理,隻怕是頭昏眼花。
季骓和季垣走上閣樓來,一衆掌櫃們起身見禮,紛紛大聲喊道:“少東家,三當家。”
季骓滿是笑容的和衆人打招呼,季垣在這招呼聲中,走到大廳裡最上首的主位直接了當的落座,不顧衆人的目光,直接張口和衆人說道:“大家都坐下吧。”
各位掌櫃們都是在商海混迹已久的人,見到季垣如此動作,大多是默不作聲,這是人家宗族的事情,他們不必要為這座位的首次,自己張口去得罪這個少東家,免得惹來麻煩,今年的生意還得這人多多勞力操心,眼下可不能惹惱這少東家。
買缇是從雲州商行新提拔的掌櫃,瞧着那人直接坐到主位上,原本坐在後排喝茶的他站起來,朝着季垣說道:“季公子,這個位置你坐着有些不合适吧。”
買缇旁邊的是松州掌櫃徐福,瞧着這個面生的新來掌櫃,自己借着喝茶的動作,輕扯扯買缇的衣袖,小聲提醒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家主來自有說法,你先坐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