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彥東嫌丁茂勝嗚哩哇啦太聒噪,一揮手就讓阿熹帶人把丁茂勝拖了下去,還用布團堵住了嘴。
丁茂勝嗚嗚嗚地喊不出聲,被阿熹給了幾拳,腫着眼睛被鎖進了柴房。
龍彥東不是不通理的人,剛剛她跟着林輕的思路,聽林輕把整件事中的人物和問題節點一一說明,丁茂勝被拖來認了罪,燕三的家書以及飼料廠的排班表、毒飼料麻袋都能佐證林輕的話,也讓毒飼料一案清晰明了。
龍彥東當即就明白,當初她隻聽燕三認罪的話,認定北宅指使下毒确實是錯了。
龍彥東的表情已經緩和下來,但畢竟一開始态度太強硬,而且恨了林輕這麼多月,這時的轉變總是有些尴尬。
林輕朝龍彥北使使眼色,龍彥北立刻明白,趕緊跟上話緩解局面:“大姐之前是受人蒙騙,好在現在事情都說明白了,錢财損失都好彌補。”
林輕也在一旁說道:“是啊,說明白了就好。大姐,過來的時候小北特意給您帶了北宅今年上好的春茶,還有才收下來的海菜,我讓墩叔帶人把東西拿進來。”
龍彥東不好意思地笑了聲,知道兩人是在緩和氣氛,于是她也不端着,招呼下人去幫墩叔搬東西。
剛剛在一邊都快坐不住了的姜城這回可算是松了口氣,她很久沒和林輕見面了,誤會解開了,她迫不及待地和林輕聊起來。
四人一起移步東宅的茶清軒,龍彥東專門讓下人把北宅的好茶拿來沖泡,四個人圍坐一圈。
熱水緩緩注入,茶水交融,散發的茶香彌漫在空氣中,沁人心脾。
龍彥東端起沏好的茶,嗅了嗅溢出香味的茶碗蓋,歎了口氣說:“我确實被蒙了眼,誤會了阿輕,誤會了你們。這個侯瀚乾,他從北宅被攆出來之後确實來過我這,但這人做的那些惡心事崑西無人不知,他口口聲聲說是那女人勾引,把自己摘得幹淨,這種爛人我怎麼可能用?當場就讓他滾了,實在沒想到竟會出來後面這些事。”
“可這樣的人,如今竟能在老宅做事。”龍彥北氣哼哼地說。
“是因為老宅原來的老鄧突然回老家了吧?”龍彥東問道。
“嗯。”龍彥北應了聲,語氣悶悶的。
龍彥東聽得出龍彥北的情緒,笑了,讓下人給龍彥北添茶:“小北,别看奶奶年紀大,但是還是比我們明白的多,我相信奶奶用他隻是解燃眉之急而已,等再找到合适的人,或者老鄧回來了,奶奶自然會攆走他。就他做的那些事,在崑西混不下去。”
林輕說:“大姐,我們本打算來的時候把他跟丁茂勝一起綁來,但那人畢竟在老宅做掌事,是奶奶下面的人,我們不能說抓就抓。不過現在已經真相大白,有墩叔和阿熹一同去老宅拿人,事實擺在跟前,那侯瀚乾賴不掉。”
龍彥東面帶歉意地說:“這事還是怪我,燕三的那些供詞看起來沒有漏洞,我就那麼信了,唉,阿輕,希望你能原諒大姐。”
林輕真誠地看着龍彥東,趕緊搖頭道:“大姐您千萬别這麼說,我沒怪過您,若不是有您,我又怎麼會有今天。”
林輕剛說完,手就被旁邊的龍彥北抓住握在了手裡,龍彥北輕輕捏着林輕的股掌,兩人相視一笑。
而另一邊,姜城雖不能牽住龍彥東的手,但看向龍彥東的目光卻滿載着關愛和體諒,姜城知道,沒有人比龍彥東更希望看到現在這個結果。
再次親密的姐妹情誼,失而複得的信任,都讓此時身處龍家的龍彥東不再那麼孤獨。
姜城抿了口茶,剛剛還甘甜的茶似乎變得有些苦了。她低頭看着茶碗中清澈的茶湯,心裡頓感惆怅。
她何嘗不想把龍彥東作為自己的妻子,在任何時候都能牽住她的十指,能給予她關切的擁抱,可即使兩個人坐在一起,距離如此之近,在外人面前,她們也隻能目光傳遞情感。
龍彥東又詢問了龍彥北的傷勢,她想到什麼,對林輕說:“一會兒那侯瀚乾帶回來,那兩個混賬玩意還是送官吧,雖然我很想親自處置他們,可這事不僅僅是我東宅自己的事,讓那麼多魚戶受了損失,更是牽扯到了你北宅的聲譽,送了官,讓崑西府按律法處置,也還北宅一個公道。”
龍彥東為人豁達,雖為龍家老大,但誤會由她而起,她便拿出誠意表示歉意。
小廚房做了各式各樣的點心端過來,四個人坐在茶清軒裡,時不時傳出歡笑聲。
正當四個人聊得熱鬧,被派去老宅抓侯瀚乾的墩叔和阿熹一起回來了,兩個人表情嚴肅地進了茶清軒,神色還有些古怪。
“不是讓你們去帶侯瀚乾來嗎,人呢?”龍彥東問。
墩叔喘着粗氣,望了望身邊同樣氣喘籲籲的阿熹。阿熹臉色慌張,狠狠咽了幾下口水,面如土色地說:“回小姐,侯瀚乾……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