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擡頭就看到龍彥北和林輕眼神擔憂地望着她,于是龍彥東還是忍住壞情緒,想着總不能三個人湊一起唉聲歎氣,既然講也講不出個所以然,幹脆不聊這些。
“大姐,姜禾在你這有些日子了,不知她做得如何?”林輕察覺氣氛不好,換了話題。
說到姜禾,龍彥東心裡可算放松些,頓時微微笑道:“不錯,那孩子雖然年紀小了些,做事有些稚嫩,但是很聰明,還好學,這段時間她自己變化很大,也幫了我不少忙,等再鍛煉些日子,就能獨自挑起些事了,我也能輕松不少。阿輕,你眼光很好,這孩子沒像她姐姐長個榆木腦袋,真是不容易。”
龍彥北一聽就暗暗樂了,這陣子她往姐姐家跑的多,經常會見到姐姐和姜城相處的情形,上次還看到了姜城給姐姐買的東西,如今姐姐談論别人的時候還不忘挖苦一句姜城,若是現在姜城在場,恐怕也會被姐姐瞪回去,那種場面别提多有趣。
龍彥北突然覺得現在的大姐好像更有女人味了,根本不是從小到大一直嚴肅刻闆,不愛笑也不會笑,永遠都隻會乖乖聽奶奶話的那個姐姐。
想到這龍彥北趁林輕燒上水的時候,偷偷用手指勾起林輕垂在身側的手,一邊和微微驚訝地林輕交換着眼神,一邊勾住林輕的小拇指。
幸好她有林輕,也幸好大姐有姜城,龍彥北高興地想。
晚上龍彥東留龍彥北妻妻二人吃飯,飯桌上是東宅上等牛肉做的好菜。
龍彥東看着給林輕夾菜的龍彥北,想和妹妹說,但想想還是轉頭看向林輕:“阿輕,你上次提醒我提防海家,這段時間我也想了,海家既然敢在我太歲頭上動土,那接下來肯定還有後續。我現在打聽不到海家背後究竟是得了什麼勢,不過我提醒你們也多提防,從你北宅茶園,到現在搶了我買賣的飼料廠,還未開張的屠宰場,這半年一直不消停,也說不好這些事和那侯翰乾投毒究竟有沒有聯系,反正小心為妙。”
龍彥北給林輕夾完菜就放下了筷子,雖然姐姐沒對她說,但她卻是自言自語一樣,拿起酒杯,低頭邊抿酒邊低聲說道:“我們不能總這麼看着海家叫嚣,找了機會,我們總要反擊。”
雖然龍彥北聲音不大,可龍彥東與林輕立即都轉過頭看向她,想不出一向柔和的龍彥北竟會突然說出如此強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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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六月,北宅海域開始産出海産品,這些海産除了在崑西售賣,還通過加冰保鮮,用馬車運到崑南和崑東。
崑南不靠海,一些世家尤其喜歡北宅的海貨,諸多飯莊客棧也會采購海産品作為上等食材供客人享用。
原本年年都運送順利,可誰也沒想到這年北宅的馬車隊剛到關卡就被崑西府的衙役攔了下來。
幾個衙役圍着一隊馬車轉了幾圈,用刀子扒拉了兩下,看了是加了冰的海産,可衙役剛看了兩車就轉身不看了,說怕這裡面有不允許出關的東西,讓車隊都到一旁等着檢查。
北宅的夥計見狀頓時急了,紛紛圍過來,有幾個語氣還有些嗆人。
“你們憑什麼說我們有不能出關的東西?你們也查過車了,都是海物,哪有别的!”
夥計急了那衙役反倒是慢悠悠晃起了腦袋:“怎麼?我說有就是有,你們這些車今天别想出關,全給我拉回去好好查!”
說完,那衙役扭頭就要走。
“官爺!官爺!”領隊的夥計趕緊追上去,“官爺,求你了!我們這都是海貨啊,你看天這麼熱,若不能趕緊運到崑南,這些東西肯定就都壞了!放不得啊官爺,你行行好,行行好吧!”
領隊把一袋碎銀往那衙役手裡送,卻被衙役一巴掌拍在地上。
衙役往旁邊退開距離,指着地上的錢袋大聲嚷嚷道:“什麼意思?啊?你這是什麼意思?别覺得你們龍家是大戶,就可以不守規矩,你看看你看看,這關卡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呢,跟我搞這套,龍家就是這麼做事的?帶走!把這幾車都給我帶走!”
北宅送貨的夥計怎麼央求也沒用,十幾車的海産被四五個衙役趕到關卡邊的空地上。
衙役又以吃飯幹活太忙為由,遲遲不進行檢查。成筐的海産雖然加了冰塊,可就這麼暴曬在太陽下,等到下午太陽最熱的時候,還沒靠近馬車,遠遠就能聞到海産腐敗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