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六。
俞舟跟别人約好去唱歌。
剛開始大家還是有點拘謹,隻是中規中矩地唱歌。
後來一看沒有男的來,就直接開始放飛自我,在沙發上蹦下跳、喊得都快破音了。
幸好隔音不錯,不然估計隔壁包間都來投訴了。
俞舟點了好幾首樂隊的歌,因為聽多了所以調子都是準的,唱得挺好聽的,偶爾還有人給她鼓掌。
在飚高音的時候,發現門開了,俞舟驟然啞火。
一個略顯突兀的聲音傳來,譚怡璇站在門口,逆光的背影顯得格外修長,“這麼人齊啊,怎麼不叫我。”
俞舟切了一聲,“誰能把您請來啊。”
譚怡璇直接擠來俞舟旁邊,後者嫌棄地挪開了點位置。
“喲,麥霸專場啊。”譚怡璇笑着跟俞舟說。
“你也來兩首?”俞舟問她。
譚怡璇聳聳肩,“我就算了。光唱歌哪好玩。”然後她站起身,招呼道:“來來來,玩遊戲嘛。”
不一會,七八個人就圍在了一起,譚怡璇叫來服務員又拿了打啤酒。
遊戲就是包廂裡準備的輪盤,懲罰就是來回換人喝酒什麼的,轉了幾下後大家又覺得沒勁,索性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俞舟當然沒加入,還在跟麥克風難舍難分。
開始大家還講點分寸,隻是問問黑曆史什麼的,比如做過最丢臉的事情是什麼。
後來覺得不夠刺激,于是就朝着最感興趣的情史發問。被問的最多的自然是譚怡璇。
這人在學校裡出了名的有錢又愛玩,次次酒局沒落下過。逮到今晚這個難得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被多少人表白過?”
譚怡璇作勢數了下,後來把兩隻手數完後,索性就說太多不記得了,衆人一片嘩然。
大家都知道譚怡璇不是直女就調侃道:“肯定傷了很多小妹妹的心。”
“那她們貼上來,我還能怎麼辦?”譚怡璇無奈地表示。
“第一次談戀愛什麼時候?”
譚怡璇都不用想,“初中吧。”
嚯,這麼多年得禍害了多少人。俞舟心想。
“現在是第幾任了?”
“最近沒有。”
聽了這回答,衆人有點意外,這妖孽不會從良了吧?于是趁熱打鐵地問,“目前有沒有喜歡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俞舟的錯覺,總感覺譚怡璇往自己身上瞟過來,吓得她趕緊喝了幾口奶茶壓壓驚。
“……當然是沒有。”譚怡璇很快移開了視線,“從來隻有别人喜歡我的份,我哪用得着花心思去喜歡别人。”
世風日下,聞者紛紛評價道:太渣了。
“幾歲就不是處了?”
“高二。”
吃這麼好!不公平!吃瓜群衆想掀桌子了。
“不玩這個了!”譚怡璇抗議,“你們欠了我多少杯酒,都擱這養魚呢。就光問我一個人,沒意思。”
“不行不行,還有一個,最後一個。”
一個人眼尖,發現坐在角落一直偷笑的俞舟,“哎,俞舟你來問。”
俞舟突然被cue,差點沒反應過來,實在不理解自己一句話沒說是怎麼引火上身的。
“我啊,我也不知道問啥。”
正當衆人覺得這樣放過譚怡璇還有點可惜的時候,俞舟的下一句仿佛抛下了枚重磅炸彈。
“最喜歡的姿勢是什麼?”
好家夥,開口就是老司機,全場肅然起敬。
譚怡璇本來悠哉地喝着酒,聽完也不免一嗆。
果然俞舟就算不出聲,背地裡也是憋了一肚子壞水。
俞舟看譚怡璇沒回答就煽風點火起來,“哎呀,不是不好意思吧,大家都女的,有啥不能講的。出了這個門啥事都忘了。”
陰陽怪氣的語調是實打實的欠揍。
譚怡璇本來還想着怎麼用文雅點的方式回答,突然就改了主意。
她直勾勾地盯着俞舟挑釁的眼眸,“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像是枕邊情人之間調情的暧昧語氣,還有昏黃的燈光下顯得似乎有些深情的眼神,饒是俞舟這般口齒伶俐一時都愣住了。
回過神來,就聽見了全場的歡呼和鼓掌,氣氛被這句堪稱下流的話炒熱到極點。焦點都集中到了俞舟身上。
俞舟都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的臉很紅,上面冒出的熱氣根本停不下來,艱難地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都給氣笑了。
幸好這時有人出來解場,“好啦好啦,你就不要想着禍害俞舟了,找其他人去、大把人搶着給你暖床呢。”
聽了這話,衆人想起了譚怡璇的光榮戰績,于是又拿她開涮。
俞舟捂着臉,在想剛才到底為什麼要作死。
本來想去拿奶茶的手放下了,然後倒了杯綠茶來冷靜一下。
過了好一會,俞舟摸着自己的臉發覺終于沒那麼燙了。
老實說私下這種大尺度的玩笑不是沒有過,隻是現在人太多,難免有點放不開。
“當鴕鳥呢。”譚怡璇終于得空從那幫七嘴八舌的女人手裡逃出來。
“……”
俞舟指了她好一會,到底想不出反擊的話,覺得這人真是臉皮比城牆還厚。
“我服了,真的。我拜托您,要點臉吧。”俞舟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并且痛定思痛下次再不作死。
譚怡璇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先問的。”
俞舟接不上話,憤憤地又喝了手邊的綠茶。
譚怡璇手疾眼快就把自己喝了一半的酒杯塞她手裡,“喝這個。”
俞舟瞪着她。
“你欠我的。”譚怡璇慢悠悠地說。
俞舟無奈隻能接了。
譚怡璇滿意地看着,俞舟一口氣喝完,感覺嘴裡那股苦澀久久不散。
看她皺眉,譚怡璇倒是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