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貼的身軀仍然散發着溫暖,像是在狹窄又看不見盡頭的隧道裡唯一亮起的路燈,能尋着它逐漸找到出路。
譚怡璇皺起眉,似乎在盤算怎麼懲罰面前這個總是不聽話的戀人。
下一刻,俞舟就沒那麼遊刃有餘了。
她試圖去抓那隻不斷作亂的手,無奈譚怡璇勁太大,怎麼用力都無濟于事。
在床上亂蹬的腳踝被握在掌心裡,繃起的腳背像是天鵝驕傲擡起的脖頸。
等待理智回籠後,悠長的餘韻仍未散去,她攀上那人的肩膀,每次觸摸到那因為常年鍛煉而變得充滿力量的臂膀總能感到安定。
譚怡璇牽起她的手腕,在上面落下輕吻表示寬慰。
眼看譚怡璇的手又變得不老實,俞舟直接給她按住了。
譚怡璇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動作,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俞舟因為試了好幾次都扣不上還隐約罵了句髒話。
頃刻後,她抓着譚怡璇的手,指引她往自己的脖頸上摸去。
譚怡璇的太陽穴直跳,指尖不免染上幾分顫抖。
先觸碰到的是冰涼的鎖鍊,然後是柔軟的皮革,上面鑲嵌着顆墨綠色的方形寶石,顔色譚怡璇自然不知道的。
一條眼中閃着詭異冷光的銀蛇從那抹深綠旁邊探出頭來,緊緊纏繞在黑色的皮革上,還有條細細的銀鍊猶如流蘇一般垂下來、挂在鎖骨上,末端連接着像是子彈一樣的吊墜,形狀似魯伯特之淚。
譚怡璇來回摩挲幾圈才完全搞清楚這項圈的構造。
她可從來沒跟俞舟說自己好這一口,俞舟在送人禮物方面确實是有點天分的。
俞舟看譚怡璇半天沒說話,還以為她不喜歡,剛想說摘下來的時候,譚怡璇就突然扯過了項圈,圓滑的鎖鍊不會刮傷脖子,但被扯着多少是有點不舒服的,呼吸都變得有點不暢。
“你不喜歡啊?”俞舟試探地問。
“喜歡的,喜歡它,也喜歡你。”
直白明了的表白,恰好這正是俞舟最不擅長應付的。
俞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捂住了譚怡璇的嘴,生怕她再說什麼。
譚怡璇想開燈,俞舟直接把遙控器扔地上了。
“你害羞啊?”
“有點。”
“那不開了。”
譚怡璇的手像是粘在項圈上面一樣死活不松手,“怎麼不再挂條鍊子?”
這不就成狗鍊了嗎,俞舟不自覺想到一些其他的東西,“你喜歡啊?”
肯定是喜歡的,但是譚怡璇沒說,隻是轉移了話題,“你怎麼不說喜歡我?”
俞舟心想: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你還問我喜不喜歡你?
她沒說話,隻是身體力行來讓譚怡璇知道。
俞舟去洗澡的時候,譚怡璇還在琢磨着那個項圈。
材質很不錯,看起來像是定制的,借着燈光才看見内圈像是刻了個字母,是個“X”.
俞舟在浴缸裡閉目養神,正把自己想象成一隻鴨子飄在水上的時候,就聽見猛然的開門聲。
譚怡璇衣服也沒來得及脫,長腿一邁就擠進來了。
俞舟想問她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跟打了雞血一樣。
譚怡璇也沒管她臉上是不是有泡沫,捧起臉就親上去了,然後又是一通狂轟亂炸的表白,俞舟都沒反應過來現在什麼情況。
譚怡璇的心髒像是經曆了一場小型地震,戴着刻有自己名字的項圈,手上是自己親手做的戒指,身上還留着未褪去的吻痕,有種這個人完全屬于自己的感覺。
餘震久久未能停息,帶來的後果就是俞舟的肩膀上再次出現了個牙印,位置和上次僅差分毫。
與上次不同,這次俞舟心甘情願地受着。
“謝謝,這生日是我最開心的一次。”譚怡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俞舟親了她一下。
“明年也要給我過生日。”
像是命令的語氣,但是俞舟知道這裡面是請求。
她不喜歡許下承諾,因為總擔心實現不了的話心裡會很有壓力,但是無法回應别人的期待對她來說也是種折磨。
看俞舟還在糾結着,譚怡璇直接說,“這是願望。”
俞舟心想: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而且她又不是聖誕老人,怎麼還負責給别人實現願望。
不過最後她還是輕輕應了聲。
譚怡璇特别幼稚地要和俞舟拉鈎,說實現不了的人會變成小狗。
小狗就小狗,誰怕誰啊。
俞舟也伸出了小指。
兩指彼此相勾,相視一笑,然後說出那句熟識的諺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