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那清純女孩有着截然不同的氣質,到鎖骨的半長碎發亂糟糟,左邊挑染了幾縷紅色碎發,相貌精緻,而眉眼淩厲中又帶着幾分英氣,讓她瞧着有種迫人的攻擊性。
不過此刻她笑眯眯地瞅着自己,嘴裡說着客套話,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生人勿近的戾氣便被壓了下去。
“您剛才跑什麼呀?大半夜的來都來了,有什麼事直說吧。”
祝鳴熱情地招待道:“阿走,去給客人倒點熱水,再拿個毛巾。”
她指着那個帶有少數民族風情的姑娘說:“我叫祝鳴,她叫雲走川,我的員工。您既然大晚上的找到這裡,應該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吧?”
李秀雅連忙點頭:“我知道。”
華都南城區平安大街126号,小火神異聞工作室,地方略偏不好找,要不是今晚發生了讓她根本無法接受的事情,李秀雅萬萬不會在淩晨獨自開車過來。
聽說這裡能解決一些違背常識的怪事,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會抓鬼。以前李秀雅絕對不信這種事,可事到如今卻不得不信。
不一會兒熱水和毛巾都來了,李秀雅捧着茶杯,一邊抖一邊回憶,而後她慢慢講了起來。
“我家裡發生了一些怪事,準确地說,應該是半個小時之前,我家裡鬧鬼了!”
李秀雅忽然激動起來,茶杯裡的水差點灑出去,祝鳴見她怕到連燙都不知道,伸手拿過杯子放下。
“慢點說,不着急,我們對這種事很有經驗,不管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會幫您解決。”
看到祝鳴毫不慌亂的神情和鼓勵的笑容,李秀雅受到感染漸漸冷靜了些:“其實我遇到怪事已經好幾天了,可跟身邊的人說,他們都不信。直到今天晚上,我真的沒辦法繼續忍受了,我竟然看到……看到我的丈夫,趴在地上像蟲子一樣地爬!”
李秀雅捂住了嘴巴,極大的恐懼讓她産生了嘔吐的欲望:“我大聲叫他,他卻聽不到一樣,燈打不開,手機也沒信号。明明睡覺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對了……我是感覺到身上有些冷,才醒過來的。”
雷雨夜本就睡不安穩,身上又有些發冷,李秀雅半夜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身上的被子都被扯開了。再一扭頭,便看到了趴在門口的丈夫。
那個日夜相見無比熟悉的丈夫忽然變得陌生又可怕,他上半個身軀趴在門内朝向自己,後半個身軀隐沒在門後的黑暗裡,眼睛閉着,腦袋左右緩慢轉動。
一動一動,慢慢地,拱起身體,扭動着,像是套着人皮的巨大的蟲子,就這樣向自己爬來。
李秀雅眼睜睜地看着,被吓到一動不動,直到一道雷驚醒,她才手忙腳亂地跳下床試圖從這噩夢一樣的場景中醒來。
但這不是夢,她最終隻能開車離開昔日溫馨的家來尋求幫助。
李秀雅焦慮地捏着手指:“我該怎麼辦,怎麼會這樣?”
像蟲子一樣爬行的男人?祝鳴想了想,問:“之前還發生了什麼怪事?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李秀雅咽了口吐沫,說:“仔細想想,怪事應該是從六天前開始的,那天我丈夫出差回來,我們難得親熱了一次,睡着後我卻夢見自己跟一個看不清臉的人在親熱。我感覺不太對勁,有點害怕就醒了過來,卻發現我丈夫正在現實裡跟我親熱。我很生氣,就推開了他,結果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直接睡了過去。”
之後事情開始越來越詭異,她頻繁夢到自己與人親熱,夢裡那人從看不清楚到越來越清楚……也越來越恐怖,那不是人,那是一個怪物。
單單隻是做夢也就罷了,怪異漸漸蔓延到生活中,李秀雅不得不向自己的朋友們求助。
先是丈夫在半夜纏人、夢遊,醒來卻毫無記憶,然後是整個人的性情和相貌都發生了變化。昨天起床的時候,李秀雅正在刷牙,無意間從鏡子裡瞥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丈夫。
那個熟悉的男人用一種冰冷的陰鸷的目光盯着自己,從鏡子裡看去,他的五官呈現出一種近乎融化的扭曲,衛生間慘白的燈光近乎失真,男人兩邊嘴角滑稽而誇張地拉高,像是笑,又不是笑。
李秀雅吓了一跳,連忙轉身去看他,丈夫困倦地打了個哈欠,除了憔悴些,似乎跟以前并沒有太大的區别。
這個時候,李秀雅還沒那麼相信自己見鬼了,一邊覺得朋友們說的對,自己隻是心理壓力太大産生幻覺了,另一邊又忍不住懷疑世界,開始尋找靈異方面的解決辦法。
小火神異聞工作室就是在華都的老生活論壇裡看到的廣告,賬号級别很低,回帖大多是嘲諷,嘲笑對方都多少年了還搞這一套。唯一一個支持的賬号連續回複好幾個人,聲稱自己的問題真的得到了解決,卻不是被人罵水軍,就是被懷疑腦子不好上當了。
李秀雅反複看了那個賬号的留言,從他辯駁的話語中發現了一種堅定的真實感與信任感。
于是今天晚上,丈夫身上發生了無比恐怖的變化,李秀雅崩潰之下直接開車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