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明就是夢遊了,李秀雅躲在祝鳴身後,激動地将之前發生的事複述了遍。李先生越聽越覺得滲人,吓得忍不住坐起來,差點把床頭的小東西都撞翻。
他被子滑落露出上身,一瞅門邊還有兩個陌生人,連忙又把被子拉上來。他睡覺隻穿内褲,身子是光着的,雖然不覺得男人露點肉有什麼,可現在的情況太尴尬。
“我就是夢遊也不可能在地上爬,秀秀,你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李先生擔憂地問,“不然明天我請個假,咱們去醫院看看。對了,你這兩個朋友是……?”
他反正不覺得自己有問題,而秀秀這樣神經質也持續好幾天了。
是幻覺?看看溫暖明亮的卧室,毫無證據的李秀雅漸漸開始動搖了。
祝鳴幽幽補充一句:“定金不退。”
李秀雅立刻堅定了起來:“不能是幻覺!老公,你先穿衣服起來,這兩個是我請來的高人,咱家有問題,讓她們看看。”
“高人?”李先生的聲音不自覺擡高,感覺荒唐又可笑,“秀秀,你什麼時候也信這些了,這都是封建迷信!你不會被洗腦了吧?”
今晚是第一次見到她們,怎麼可能被洗腦。李秀雅咬牙道:“你别管,咱家太不對勁了,為了安全還是看看比較好。”
眼見金主夫妻要吵起來了,祝鳴擡手勸和:“不要緊,李先生願意呆在床上也可以,這件事的關鍵不在他。”
說着祝鳴便向卧室内走去,随着她的走近,李先生面露厲色:“你幹什麼,随随便便進别人家裡,你這是私闖民宅,我要報警了!”
祝鳴轉了轉手中的棍狀物,笑:“李先生願意的話,随便。”
“你!”李先生氣急,真想不顧體面直接起來把她推出去,“還有我不姓李,我叫。”
祝鳴不緊不慢地打斷他:“沒關系,李小姐的先生簡稱李先生嘛,您本人姓什麼并不重要。”
李先生:“……”
雖然說着事情的關鍵不在李先生身上,祝鳴還是繞床走了一圈,這個過程裡夫妻二人都無比緊張,相較穿着睡衣的李秀雅,李先生更多了幾分尴尬。
他像是為了老婆不得不忍耐一般,但實在忍不了太久:“看完了吧,我家正常得很,不需要你們這些高人做法,還請你們離開我家。”
“關鍵找到了。”祝鳴站在床邊,目光銳利如同一把刀子,李先生一擡頭與她對視,忽然打了個寒顫。
這女人身材高挑勻稱,目測一米七以上,襯衫塞進褲腰内顯得腰細腿又長。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正慢慢挽起袖子,露出了修長手臂上精瘦勻稱的肌肉。
這具身體内蘊含的被衣物掩藏住的力量感,忽而争先恐後地湧了出來。李先生眼皮一跳,直覺不好,餘光瞥見祝鳴握着棍狀物的五指慢慢收緊合攏,下一秒,那根棍子便帶着破空聲向自己抽了過來。
他幾乎能想象出自己腦漿瞬間崩裂的慘狀了。
李先生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下意識仰頭躲避,這才發現那根棍子并不是沖着自己來的。
纏着布條的棍子刷地從頭頂略過,目标直指身後的枕頭。
床上的男人帶着驚疑不定的神情,身體卻像有自己的意識般突然動了,李先生用一種難度很高亟需柔韌度的姿勢向後伸手去抓那根棍子。
他不敢置信,懷疑自己做夢,手已經不受控制地牢牢抓住棍子。
祝鳴發出一聲陰冷的笑,笑的李先生骨頭縫都覺得涼絲絲的,随即擡起腿,直接把李先生從床上踹了下去。
李先生擋不住那股力量,手脫力而出,指頭勾住布條扯了下去,總算是露出那把“法寶”的真面目——一根黑黢黢的鐵撬棍。
李秀雅後退一步,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驚駭到無法發聲,她的丈夫翻滾到地上,用一種眼熟的怪異的爬行姿勢與祝鳴對峙。
祝鳴轉了一圈手中的撬棍,發出呼呼的聲音,卻沒去看李先生,繼續沖着目标砸去。
千鈞一發之際,李先生意識到自己無法直接阻攔這個女人,他選擇圍魏救趙,忽然身體一扭沖着李秀雅撲了過去。
李先生像蛇一樣彈射,身體彎曲着抖動,但與詭異的行動相比,他臉上的表情更加讓人迷惑。他睜着眼睛,像李秀雅一樣害怕又不解,甚至大喊了聲“老婆救我”!
李秀雅身體僵硬動都動不了,怎麼可能救得了他,這一刻她甚至想要躲開。
在李先生撲到李秀雅身上的前一秒,一隻有力的手從旁邊伸出,抓住他的手臂猛地向下掼去。一股巨大到恐怖,比方才挨的那腳還要可怕的力道死死控制着他,将他壓到了地闆上。
雲走川蹲在李先生身邊,僅用一隻手,便将他壓得不能移動分毫。
與此同時随着一聲深夜擾民的巨響,床上的枕頭被徹底打爆,裝在裡頭的決明子枕芯飛濺一床,祝鳴用撬棍在裡面捅咕一陣,勾出了個東西。
“找到了。”
她舉起撬棍向李秀雅展示自己找到的東西:“這就是您家發生怪事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