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眼看的意思?】
【大半夜這個造型,誰還敢往他身邊躺?笑死】
雖然無語,但是一陣窸窸窣窣過後,兩人還是各自找個地方躺下。
封亦庭依舊保持着剛才的趟屍狀态,隻是剛才的那一點睡意已經消失殆盡了。
身體有倦意,但是意識卻在此刻異常清醒,耳畔能清晰地聽到身旁兩人的呼吸。
蘇晚沒心沒肺,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甚至因為身旁有人而感到安心,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裴鈞遠的氣息也在一會後變得更輕了,似乎也是進入了熟睡。
又等了一會後,封亦庭還是睡不着,随後更是因為不習慣這個揚面平躺的姿勢而覺得不舒服。
他忍無可忍,還是擡起手,拿開了自己的臉上的手帕。
外面的露營小燈還亮着,透過輕薄的尼龍布将些許昏暗的光透進來,隻能将帳篷内的景象看個大概。
帳篷内夠大,三個人之間即使隔了好大的空隙也不顯得擁擠。
他小心翼翼地往右側了一下頭,蘇晚睡得正酣,一臉放松,倒是睡得沒心沒肺。
封亦庭磨了磨牙,忙轉了個頭不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伸手掐他。
然後他就看到了另一頭的裴鈞遠。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膚色蒼白如雪,長長的眼睫落在眼睑下,似乎帶着迷惑人心的鬼魅。
看着這張臉,叫他“黑心吸血鬼”還真的沒叫錯。
一邊是沒心沒肺的導緻他成夾心餅幹的蘇晚,一邊是當代黑心吸血鬼代言人的裴鈞遠,封亦庭左右為難。
左右看了好幾圈,最終還是在把自己轉暈之前,順着以前的入睡習慣側向了左邊。
慣常的入睡姿勢擺好之後,被壓下去的睡意忽然就從身體深處洶湧襲來,封亦庭打了個小小地哈欠,眼皮也開始變得沉重,很快就被拉入睡夢中去。
帳篷内徹底安靜,一時間隻能聽到熟睡後輕柔的呼吸聲。
裴鈞遠慢慢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内一片清明,明明白白地表示着這人方才隻是在裝睡。
他半垂下眼,看着面向自己這個方向睡着的封亦庭。
臉頰肉因為側卧的原因而小小地凸出一塊奶白的皮肉,稍長的額發下半掩蓋住他緊閉的雙眼,隻露出少年感十足的高挺鼻梁。
平時像隻脫缰的哈士奇一樣,現在看起來倒是乖巧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自己在被人吐槽,睡夢中的封亦庭緩緩皺起眉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裴鈞遠看着他撫摸的位置,無意識地皺了皺眉。
這個位置,不就是剛才他彈了個腦瓜崩的地方嗎?怎麼,這是還覺得疼?
考慮到帳篷内有節目組留下的夜間攝像頭,雖然在沒有燈的情況下清晰度非常差,但裴鈞遠并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
他動了一下,似乎隻是睡夢中無意識的舉動。
這個動作讓他往那邊靠了一下,兩人之間隻隔了兩個拳頭大小,卻是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封亦庭的臉了。
他仔細地看了看,透過有些淩亂的額發,發現上面确實沒有留下什麼印子,沒事就好。
裴鈞遠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
鬥轉星移,夜色更深。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凄厲的喊叫聲打破了山頂的幽深寂靜。
封亦庭猛地睜開眼睛,正好和裴鈞遠的臉打了個照面。
這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兩人間微弱的呼吸都清晰可聞,氣息吞吐在臉上的感覺讓封亦庭詫異不已,猛地往後挪了一下。
裴鈞遠的表情也有些怔愣,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好像他們之間靠得這麼近是正常的。
封亦庭沒有他這麼淡定,不明白為什麼睡前還隔着一條馬裡納海溝,怎麼還睡醒之後就隻隔着條小溪流了。
繼兩人之後,蘇晚也被吵醒了。
他猛地坐起身,眼睛還沒睜開,嘴上就已經喊着話了,“......蛇打過來了?!”
裴鈞遠站起身,拿起放在角落的手電筒,“好像是呂哥的聲音。”
封亦庭看了看手機,三點半。
他們一同走出去,正好遇到了同樣被驚醒走出來的喬媛,四人結伴一同向着湖泊那邊走去。
躲在帳篷裡面的呂平維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一股腦跑了出來,“救命啊—有蛇!!!”
蘇晚拿着手電的手一抖,“蛇?!哪裡有蛇?蛇在哪裡?!”
呂平維喘着粗氣,“那邊!”
幾人走近了幾步,果然在帳篷内看到了蛇盤旋着的倒影,猛地看過去幾乎有人腿大,十分恐怖。
見此場景,喬媛下意識後退幾步,蘇晚則幾乎要昏厥過去。
裴鈞遠波瀾不驚地繼續上前,封亦庭想了想,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繞過帳篷走到另一面,終于看清了蛇影的真面目——
露營燈旁邊,小小的青翠小蛇瞪着綠豆小眼,對着他們吐出自己的紅紅的蛇信子。
嘶——
超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