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在場知曉幸村精市這個名字代表着什麼的觀衆如何驚疑,今年全國大賽準決賽的單打三比賽還是有條不紊被宣布開始。
“謙也,一定要加油——”金色小春率先打破了四天寶寺衆人間有些沉悶的氣氛,給即将上場的忍足謙也打了氣。
和原哲也并排而立的渡邊修見狀,看向一旁在場唯一的三年級生,像是不經意般問道:“原哲,你覺得謙也怎麼樣?”
“不行吧,”原哲也也收回了自己看向毛利壽三郎位置的視線,閉上眼答道,“連小春的話都不接茬,真的是一點也不搞笑呢。”
“說的原來是這個嗎?”渡邊修無奈,他随即又問了一個似乎完全不相幹的問題,“原哲,你說小毛利這一場,為什麼不繼續坐在單打三的位置呢?”
原哲也沒有回答。
毛利壽三郎就坐在前兩場比賽時幸村精市坐着的相同位置上,看着起身的少年說道:“加油哦,小部長。”
其實早在全國大賽開始之前,在立海大網球部衆人集訓的最後一天,在毛利壽三郎和幸村精市的比賽結束之後,後者便有提過關于教練位置的話題。
不過被貓貓拒絕了。
“我還是比較喜歡小部長坐在那裡的感覺。”毛利壽三郎那時候是這樣回答的。
而現如今,在決定全國大賽準決賽的出場名單後的,幸村精市又一次問詢了毛利壽三郎的意願。
并不是認為毛利壽三郎應該坐在那裡。
而是和當初的毛利壽三郎相同回答的請求。
“我也想試試,毛利前輩坐在那裡的感覺。”幸村精市是這樣說的。
想着隻是一場,還是小部長的比賽,毛利壽三郎還是答應了下來。
而其他人對此更是毫無異議。
于是單打三的教練席位,就這樣被劃為了貓貓所有。
因此,現在。
說實話,教練席這個位置對于毛利壽三郎來說并不算陌生。
在曾經的他帶領U-17日本代表隊征戰世界杯的時候,這個位置在大多數時候都是歸他所有的,就像曾經一直在背後注視着他們所有人的平等院鳳凰一樣。
他也在同樣的位置,注視着自己不變的隊友。
U-17日本代表隊的毛利壽三郎不止一次目送着将幸村精市送上U-17世界杯的賽場。
但立海大附屬中學的毛利壽三郎,卻是第一次在這個位置看着小部長幸村精市上場。
而現在也和U-17世界杯不同。
他們的對手僅僅隻是還未見識過世界可怕的國中生而已。
毛利壽三郎不會擔心這場比賽的勝負,更不需要擔心這場比賽自己的隊友能否安然無恙地走下比賽場上。
小部長,一定會赢,而且會赢的漂亮。
毛利壽三郎對此很是自信。
事實也證明,毛利壽三郎的自信沒有錯。
相比于兩場雙打,單打三的比賽傾向顯得更為可怕。
在比賽進行到第三局,發球權重新回到四天寶寺的忍足謙也手中的時候,已經連勝兩局的幸村精市甚至連肩上披着的外套都還沒掉,神色自如,
而球場另一端,重新走到底線位置準備發球的忍足謙也卻是一踉跄,一時間連球都沒能抓住便摔倒在地。
“已經失去視覺了嗎?”
毛利壽三郎對此并不感到意外。
可遠在關西地區,再加上在今年比賽中本就是第一次出場,因此并不了解幸村精市能力的四天寶寺的幾人看到忍足謙也如今的狀态卻是不由得着了急。
“謙也——”
白石藏之介雙手緊緊握着觀衆席和比賽場地之間的欄杆,青筋蹦起。
他想大詢問好友到底是怎麼了,卻隻能看見在自己最初的呼喚之後忍足謙也似有所覺地擡起了頭,可又馬上迷茫地偏過了腦袋,再也沒看向他們的方向。
“然後是聽覺。”
四天寶寺的人并沒有聽到毛利壽三郎的話語。
就像現如今的忍足謙也聽不到包括隊友的呼喚在内的任何聲音一樣。
他的世界黑暗且無聲,仿佛是被一個看不見的黑色籠子困囿了一般,尋不得出路也覓不到歸途。
接連兩場雙打的失敗帶來的精神壓力從比賽一開始便萦繞在忍足謙也的心頭,他知道自己無路可退也知道自己必須要赢,可是他引以為豪的浪速網球在那位立海大的部長面前,似乎掀不起絲毫波浪。
幸村精市無論是發球還是回球都過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