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森納俱樂部的随行工作人員和醫生了解詳細的傷勢情況時,半躺在病床上的基路伯已經黏黏糊糊地煲着電話粥了。
纖長而濃密的睫毛上還挂着細碎的水珠,面上的神采已經是晴雨初霁,一頓噼裡啪啦的克羅地亞語對着電話輸出。
而電話的另一端也耐心地傾聽,溫柔細心地對話中每個點進行回複,不過也有些絮叨。
“盧卡~,明天我……”少年清亮的嗓音在不知不覺中透着了棉花糖一般的甜勁,像是帶着綿軟的小勾子,但話沒說完,手機自動黑屏了。
很顯然,漫長的通話時間讓手機的電量不堪負荷,所以手機自動關機了。
剛從皇馬回到家中歇下的莫德裡奇聽着陡然被挂掉的電話,正要急着去找人,随着踏出了一步中心下又靈光一閃:該不會是Cherub的手機沒電了吧。
莫德裡奇突然覺得莫名的好笑,抿了抿唇,向基路伯發出了一條詢問信息後,準備去沖個澡。
得知基路伯被傷住院時他正下訓練,恰巧明天就有一場皇馬對萊萬特的比賽,肯定是抽不開身去看望基路伯了,隻好趕緊電話聯系上小孩進行關心和安撫。
這個時長或許在一般人看來很長了,但在莫德裡奇這也就平常和家人日常的通話時間吧,和基路伯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乖巧可愛的小孩子總是會有些優待,尤其這個小孩在球場上特别能吃餅。
Cherub剛剛是要說什麼呢?
話還沒說完的基路伯郁悶地看了眼手機,嘟囔着:“明天我會在電視上準時收看盧卡的比賽的,一個手機和盧卡說話一點也不夠。”
這時虛掩着的病房門被人拉開,溫格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稍緩不勻的氣息便開口詢問基路伯的情況:“Cherub,現在的感受還好嗎?”
為了讓教授安心,基路伯直接打算上手掀開被子後再撕紗布,輕快的語氣似乎沒有受到傷情帶來的陰影:“Daddy,隻是一點點血,和沒那麼大的痛,我感覺還不錯。”
“不,基路伯好好保護你的身體。孩子,我想接下來的日子你需要有個人看護你。”要撕紗布的動作驚得溫格立馬拍掉了基路伯的手,說話的腔調都變了。
在了解到基路伯的傷勢不算太重後,溫格才将心上的大石頭放下了大半,被鞋釘劃開的幾道傷痕和肌肉挫傷,大概停傷兩周多,如果恢複得快,還能趕上英超的第三十四輪比賽。
如果可以,手中擁有基路伯這種天賦無限的少年的情況下,一般的教練自然會慢慢給他時間和空間去成長。
可此時的阿森納等不起這個時間,所以溫格盡量在雕琢玉石和必取成績兩條線上找到平衡點,讓阿森納在這個賽季上重煥光彩。
照顧基路伯的人選也很快定了下來,是威爾希爾,他這個賽季的傷勢也是反反複複的,剛好過來和基路伯一塊恢複,差不多兩人也能同時上場。
也是該讓基路伯正式面對球場上一些黑暗的地方了,從這幾次的被沖撞之後基路伯的反應來看,他的球場自我保護意識都是缺乏的。
這樣下去,天才的光芒會在一次次的損傷下漸漸退散,泯為衆人。
病房裡的電視上放着西甲直播,不遠處的威爾希爾摸了下巴,又去撓胡腮,盡力用簡單易懂的話語,解釋着球員可能或者已經發生的不易察覺的小動作。
另一邊床上搭着面上滿是糖紙的小桌闆,一雙纖長的手靈活地折疊出一隻隻磷閃小蝴蝶,而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則一直追随着畫面中的19号白衣。
看别人踢球可比自己踢的心情還要來得激動些。
哎哎哎,盧卡!第二次烏龍球了——手下動作一急,小蝴蝶的翅膀一大一小。
加速,盧卡再跑快點,gooooal~哦豁,偏了點——小蝴蝶折着折着就變成了蜜蜂。
直到第九十一分時,本澤馬的最後一次破門讓這次比賽一錘定音,皇家馬德裡對萊萬特5:1。
此時臨近淩晨一點,威爾希爾端起手中的水杯一幹而盡,然後起身向着基路伯走去,面帶困意:“Cherub,晚安,祝你好夢。”
拍在基路伯頭上的手剛要抽離,就被塞了一大堆疊糖紙,低頭對上天使般甜甜的笑容:“威爾,蝴蝶送給你,禮物,愛你~”
手上的小蝴蝶各有各的參差美,威爾希爾看向小天使的眼神更柔和了,仿佛基路伯的身上渡了聖光一般。
剛剛絞盡腦汁的大腦驟然就不累了,Cherub這樣貼心的小孩買多少糖都是應該的。
被睡意侵襲,亦或是對基路伯的濾鏡加深,已經不太清醒的威爾希爾一下子就把教練溫格交付的監督減糖任務抛之腦後。
燈光熄滅,房間裡的空氣頓時冷寂下來,基路伯寐眼睡了幾分鐘,就從被子裡伸出手來在周圍摸索。
“盧卡,你就是克羅地亞上草地上最好的節拍器,是世界上最棒的中場。”——基路伯。
黑暗中的光亮消失後,被窩裡的溫暖才慢慢聚了回來,一夜無夢。
賽程的節奏緊鑼密鼓地來到了歐冠的四分之一決賽首回合,阿森納主場對尤文圖斯。
今年的尤文圖斯哪裡還有半點老婦人的沉穩保守的風格,以勢如破竹的斑馬軍團的氣勢在意甲頂級聯賽中縱橫綠茵場,極富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