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陸銘生了那場大病後,家人也不知是怎的了,個個都不再允許他去學堂了,甚至連家門都不讓他出。好似将他當成了一朵嬌花精心養在了閨房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偶爾出一次門也是爹爹外出應酬帶上他的。本來他還打算病一好就去找顧念卿的,陸父陸母一開始也答應了他,可是他病一好家裡人又換了副說辭,變着法的阻止他出門,久而久之,也不知是怎麼了這件事也就慢慢被他遺忘了,以至于直到這次重逢之前陸銘都沒有和顧念卿見過面。
如果說顧念卿重新遇見陸銘是帶着五分愛意,兩分恨意,兩分不知所措加一分醋意的話;陸銘則是六分愧疚,三分手足無措加兩分的尴尬,畢竟二人已經闊别多年,現在誰也不了解誰。而司徒衍充當背景闆站在陸銘身後則給了顧念卿十足的壓迫感,此時的司徒衍是十分的醋意加十分的怒意再加上上限爆棚的嫉妒
“為什麼要找這個三腳貓聊天?你們很熟嗎?”司徒衍冷着聲道,站在前面的陸銘已經感知到身後司徒衍的怒意了。顧念卿身後是弟子們則開始竊竊私語,話題跨度十分大,有什麼顧念卿、司徒衍、陸銘三角戀啦,有什麼大師兄看起來愛而不得啊,還有什麼司徒衍與顧念卿愛而不得反生恨啊。反正話題是越來越離譜,眼看着連什麼“大師兄抛妻棄子”的話題都要出來了,大師兄終于忍不住回頭瞪了衆人一眼,可能是怕瞪一眼沒有什麼威懾力,大師兄還微轉手腕,手中劍也順勢發出“铮”的一聲。衆人瞬間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敢再亂嚼舌根。
陸銘馬上轉身看向司徒衍折中道:“還行。”
奈何司徒衍卻不依不饒追問:“有我熟嗎?”
陸銘面露難色,這叫他該如何回答?一個是從小到大的兄弟,一個是他喜歡的人。在陸銘轉回身的時候,顧念卿還不忘嘲諷對方,滿臉敵意地瞪着司徒衍。
司徒衍本想直接瞪回去,但是在陸銘面前他不好面露敵意隻能臉上繃着笑等待陸銘的答案。見地方奈何不了自己,顧念卿并沒有見好就收,反而變本加厲的勾唇笑了笑。
司徒衍瞬間怒火中燒,醋壇子變成了炸藥桶,随時都會發作。奈何陸銘還看着他,他隻能默默在心中念着:我忍,我忍。有一下他實在沒忍住,右邊眉毛止不住地跳了跳。
陸銘:?其實剛剛司徒衍默念“我忍”的時候陸銘就聽到了。他們二人早互通了心念,當司徒衍某一個念頭十分強烈的時候,陸銘是能夠感知得到的。
司徒衍瞥了眼陸銘,看見對方臉上疑惑的表情,司徒衍以為陸銘是在好奇自己為什麼右邊眉毛會跳,于是強壓下不悅,努力語氣和緩回答道:“昨晚睡覺沒睡好。”
對陸銘來說司徒衍這屬實是答非所問的典範了,但是他也沒在深究,隻是心虛地轉過身道:“小時候一起讀過幾年書。”
司徒衍松了口氣:終于背過去了。他心道。再睜眼時,司徒衍眼中已是滿滿的殺意。在顧念卿渾身上下逡巡的目光好似在說:如果殺了這個人我應該從哪裡開刀呢,嘴上則挂着惡劣的笑。這屬實把陸銘剛剛轉身就馬上轉變臉色的顧念卿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因為不安而狂跳的心髒提醒,或許此時顧念卿早就覺得自己是個死人了。
于是陸銘便看到顧念卿原本笑得挺開心,然後突然面色一僵,好似有苦難言。
陸銘心道:這是怎麼了?但是然後就聽到司徒衍語氣不善問道:“幾年?”
這下陸銘也要繃不住了,臉色也難看了起來,膽戰心驚回道:“五……五年……吧。”
顧念卿則馬上調整好自己,聽了陸銘的話他皺了皺眉:“陸兄确定嗎?可是我記得不是這麼久啊。”
陸銘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隻好在司徒衍審視的目光下,捂了捂臉說了實話:“八年。”
司徒衍皺起了眉,面色黑如鍋底。陸銘低下頭心道:這下完了。
顧念卿則奸計得逞地笑了笑。
司徒衍則冷聲道:“一會這裡會有危險,陸銘你和我進去。”
陸銘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要去何處,但是司徒衍說一起他就一起好了,因為他們是搭檔。司徒衍也是……他喜歡的人。于是他低的頭向着司徒衍走去,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顧念卿在陸銘身後看得拳頭攥的嘎吱響。司徒衍見陸銘來了,之前的一切不爽瞬間煙消雲散,現在他覺得顧念卿就是個跳梁小醜。
江可檸在一旁吃瓜許久算是看出了點門道,無非是他大師兄喜歡陸銘,這個司徒衍,啊不……是師父也喜歡陸銘。但是剛剛是師父救了她啊。大師兄他們合力才隻能殺死一隻低級妖怪,但是她覺得她師父可以徒手捏爆一隻妖怪的腦袋。
江可檸默默“啧啧啧”了三聲,随後死皮賴臉地跟上了司徒衍。
司徒衍餘光掃到了随行的小姑娘,勾唇笑了笑後,複又轉回頭高擡起頭,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自豪表情。
顧念卿在後面看得牙癢癢,但是又說不了什麼。但是他身後的弟子卻自嘀咕起來:“唉?咱不是來找師妹回去的嗎?師妹都和别人跑了,那咱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