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眼淚自眼中緩緩流出,盡管她盡力阻止,但還是免不了露出了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
但是她知道,一味的弱小換來的隻會是命運變本加厲的戲弄。她抱緊自己,讓淚水暈染在自己的袖子上。盡力平複心情。
等調整好後,她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師父,我是不是,挺丢人的?”
司徒衍笑了笑,這一笑如暖陽照入寒冬,給小姑娘帶去莫大的心理安慰:“這有啥丢人的,一個人在除妖師聯盟活到現在也是一件很厲害的事。被人利用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被人利用。”
說及此,司徒衍的目光突然移向遠方。那看似和善的目光下似乎有一瞬的陰鹜一閃而過。
身處謝府的某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江可檸摸了摸自己腰間的佩劍:“師父,說吧下一步什麼計劃?”
司徒衍伸手敲了敲江可檸的頭:“想幹嘛?現在這裡可是你師娘的宗門。砸了你讓你師娘怎麼辦?”
江可檸捂住自己剛剛被司徒衍敲的地方,有點摸不清自己師父現在在想些什麼,要幹什麼。
司徒衍背着手往前走:“反正現在閑着也是閑着,四處逛逛呗。”
江可檸狐疑了一瞬:“唉?真的假的?等等,師父你等等我啊!”
司徒衍看着路上經過的這些聯盟弟子,有些玩味道:“你們聯盟收人還真是啥也不挑啊?”
江可檸:“這些隻是外門弟子,準确來說是外外門弟子都可以。”
“嗯?”司徒衍聞言轉頭看了看江可檸,好似在詢問她:真的是這樣嗎?
很顯然,江可檸的回答要讓他失望了:“嗯,真的,師父,他們沒把我們當客人。”
司徒衍:“……你一開始為什麼不和我說。”
江可檸小聲哼哼道:“我以為你知道嘛,而且你也沒問啊。”
司徒衍笑了笑,笑中帶着一絲不善:“你說什麼?”
江可檸拔出劍:“師父,别怕,我們端了他們。”
司徒衍按住江可檸的手:“徒兒冷靜,我們再看看也不遲。”
江可檸故作很生氣的樣子:“我覺得我們不能這麼好說話,人善被人欺!”
司徒衍:“不是,該生氣的是我,怎麼突然還成我哄着你了。收劍。”
江可檸将劍收了起來:“哦,好的。”
司徒衍邊走邊觀察着四周,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問題:“既然之前那麼大張旗鼓通緝我們,現在我們自投羅網,為什麼你們聯盟啥事也沒幹?”
江可檸伸出食指靠近嘴唇,做了“噓”的動作:“師父啊,他們不找我們麻煩我們就别去招惹麻煩了,見好就收吧。”
司徒衍随手摘了竹葉:“我隻是覺得他們現在可能自顧不暇,我看看能不能黃雀在後一下。”
江可檸仔細想想:“你别說,可能還真是。這不馬上就是我們聯盟的祭祀節了嗎。長老他們還真脫不開身。”
司徒衍:?
“不是,那什麼祭祀節還能比我威脅更大?”
江可檸疑惑地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長老們沒精力來找他們的麻煩不是更好嗎?為什麼師父反而好似更不高興了?
突然,司徒衍靈光一現:既然他們不來找我麻煩,那我這個大麻煩自己去找他們。
觀察到自己師父突然莫名發笑,江可檸的直覺告訴她,她師父怕是要搞事了。
江可檸推了推司徒衍:“額,師父,别忘了。師娘還在他們手上。”
司徒衍:“怕什麼,他們還能威脅到我?”你怕是對你師父的厲害一無所知。
再說回陸洺這邊。
沒了司徒衍的指示,他便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了走,實在沒啥發現,索性回了自己的屋中,提筆畫起了這生機堂的平面圖。
陸洺一時得閑,仰躺在床上,仔細想了想近來發生的一切事。
先是小客棧遇到司徒衍,然後跟着人家收服梅花妖後開始同行,接着去了詭異的陳府,最後去陸府,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封印,知曉了除妖師的真相。
然後,他也變成了妖?
沒來由的不真實感席卷了他,他伸出手,看着靈力在自己手掌間流轉。
許是太過無聊,他又閉上眼睛,調動着靈氣感受着周圍一切在自己一呼一吸間的變化。
屋外的流水,流連花草的蝴蝶,被風刮得沙沙作響的大樹,一切的動作似乎都被放慢了數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