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還能飛出幾個暗器為自己周旋,其他人明顯拿不下他,對方又不能完全打赢這幾人。
黑衣人見這樣不是辦法,開始尋求破綻,一直到有人突兀地朝他刺來一劍,對方眼睛一閃,黑衣人接收到信号。
長刀一挑,手中連發四五張爆破符,将圍上來的人都炸翻了。
任初意縮着頭,看着地上的鮮血,她緊張地握住刀柄,藏在屋裡連視線都不敢久盯,生怕被人發現。
給黑衣人使眼色的人長劍背在背上和對方一起走了,朝底部的貨艙走去了。
也不知道貨艙下藏了什麼東西,能引來匪徒劫船。
船上倒地的人一群,也并沒有死不過都昏死過去了,對方也沒補刀。
而飛船上方還有三個人正在鬥法,打得有來有回。
已知敵方有五人,兩個正在鬥法,三個已經彙合了,她們該怎麼辦呢?
好消息是對方去底倉找東西去了。
“現在這個局面,我們隻能繼續等,他們好像沒有殺人的意圖,一心在找東西,期望他們找到東西之後就離開吧。”月無影的聲音再次響起,冰泠泠的吓了任初意一跳。
“你快把神識收回去,萬一被人發現了呢?”任初意躲在破爛的門後朝月無影小聲地做着口型。
“放心,這不是神識,我和你結成同生契後,可以與你傳音,隻有你能聽到。”月無影安撫着任初意,讓她放松點。
“這場戰鬥馬上就要結束了。”月無影看着天上被壓着打的船長,來的人明顯根基修為都比船老大紮實。
使用的劍法也是上乘,但是看不出路數。
剛剛去了船艙底部的人走了出來,對方一臉戾氣,顯然沒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他們看見船上的人就開始動手了,尤其是剛才和他們打的那群人。
任初意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捅殺了一個又一個的人,渾身的血都涼透了,呼吸都停住了。
月無影暗自準備,她的神識強度高于這裡的所有人,有一擊必殺之力。
但這是最下策的打算,她的神魂最多還能用一次神識絞殺。
任初意瞪大眼睛看着對方提起一個男修,手裡的刀子直接捅進了脖子裡。
任初意第一次直面真正的殺人,就像屠殺一般,冷靜幹脆,殺起人來眼睛都沒眨一下。
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流了一船闆。
任初意看着那些四處流落的血液,微微側頭,她慌亂的心,漸漸變得沉寂了。
她知道,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逃避的機會。
手中的寶刀是她唯一的機會。
任初意看向靠在角落裡被黑布遮住的月無影,嘴角輕輕一挑,心情突然就輕松了幾分。
船艙裡的殺戮還在繼續,不斷有人開始聯起手來反抗,厮殺聲響起,任初意心中激湧出一陣勇氣。
“我要出去看看你躲在這裡不要說話。”任初意在拿出儲物戒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月無影身上,将她整個人遮蓋住了。
“你— —”
月無影看着悄悄跑出去的任初意,咽下了最後兩個字,别去。
任初意的戰鬥水平隻能算個凡人,她才入道連根基都沒打,怎麼鬥得過一群早就步入築基期的人。
月無影歎息一聲,剛想調動神識跟上,突然二樓飛出一條殺氣騰騰地白練。
“砰— —”
白練刺穿了飛在天上的金丹期劫匪的心口,一朵血花炸開。
正在與船上其他人對抗的劫匪看見白練,紛紛收手朝二樓飛去,手裡更是不要錢地扔出火雷。
“不要愣着一起上,要是高手都死了,我們全都得死!”任初意舉起刀朝一群發愣地喊話。
其他人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幫忙配合二樓的人一起對付劫匪。
白練飛舞擋住了十幾顆火雷,“躲開!”一個狠辣的女聲叫着,任初意趕緊拉住身邊的女修和她一起躲。
十幾顆火雷準确無誤地朝那三個劫匪反丢回去。
轟隆隆的爆炸聲,讓任初意的耳朵嗡嗡作響,她趴在一片廢墟中,擦了擦臉上的血水。
飛船一層的底部被炸開了好大一個坑。
任初意看見自家房間被波及,眼睛都紅了,朝月無影跑去。
她跑進去一看屋子塌了半邊,她覆蓋的那群雜物上,橫了幾塊木闆,趕緊上前扒拉開,把月無影刨出來。
“我無事。”月無影的聲音傳入任初意的耳朵裡,她松了口氣,動作飛快地扒拉着木闆。
把人從雜物中刨出來之後,任初意抱着人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番,一點傷都沒有。
“她是你的誰啊?”被任初意拉着一起躲爆炸的女修灰頭土臉地坐在她們門前的走廊上。
“我妻子。”任初意整理好月無影的衣服又給蓋上黑布,免得有木屑掉她身上。
“我叫陸修竹,你呢?”女修擦着臉上的血水大大咧咧地和任初意說話。
“任初意。”
女修點點頭,她看着天上最後一個劫匪被那根白練捆住,才感歎道:“我們也算生死之交了。”
船老大回來看見滿地的殘肢斷臂,還有一地的傷員,沉默不語。
其他活命的修士都席地而坐,有些人甚至坐在船闆上嗚嗚直哭。
任初意不是很明白二樓既然有高階修士為什麼一開始不出手,而且對方明顯是朝她來的。
“是不是覺得人命如草芥。”
任初意聽見月無影的話,下意識地點點頭。
“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麼不出手?”
任初意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吸吸鼻子,她還有屬于現代社會被教育出的心軟,和同情。
“修真界本就是生死有命,對方一直不出手,是在尋找是否有其他隐藏的高手。”
月無影見任初意聽進去了,才繼續說道:“她需要确定之後才能出手,而且她也受傷了,才不能露面。”
“其他人踏上修真這一條路,就知道他們的生死就不是完全掌控在自己手裡了。”
月無影教給任初意的道理近乎殘酷和冰冷,她沒有告訴任初意什麼是善良,什麼是不該做。
她隻告訴任初意,做什麼都是有後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