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舒服的竹屋帶着淡淡竹子清香,悠然沉靜讓人放松,任初意很快就陷入了睡意中。
張恭讓她明天才去報到,可她還是想去打聽一下滄溟山這個地方如何。
任初意記得和她同樣帶着親人來的人還有好幾個,可以向她們一樣打聽一下。
月無影聽見她的呼吸聲漸漸放緩,神思收攏進入了睡眠中。
她毫無睡意地看着白色的蚊帳發呆,月無影能感覺到身體裡的經脈開始萎縮了,滞澀的經脈時不時能夠牽扯她的痛覺。
沒有大量靈氣時刻沖刷,經脈萎縮是很正常的,隻是眼看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枯萎,這個滋味并不好受。
身體的傷勢沒有經過治療,原本就該死的,現在全靠任初意的精氣吊命,但是身體本身沒有天材地寶的滋養也會逐漸衰敗,不死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月無影試着想要聚集一點點靈氣,卻依舊是空蕩蕩的,像是沒有水源的小溪,河床逐漸幹涸了。
生機也開始消退了,昨天的那根華發不會是結束,隻會是開端。
月無影輕笑一聲,似乎是笑自己又似乎是在苦笑,希望任初意能接受吧。
接受她這個拖油瓶,一直連累着她。
月無影從未想過清徽派的人會出手救她,就她身上的傷勢,沒有天材地寶的蘊養和丹道大師的治療基本斷絕了她的生路。
隻是月無影絕對想不到,任初意會為救她付出巨大的代價,隻為了治好她。
群英院宣布了此次内門選拔的事情,大家都很心動,但是内門弟子的要求太高了。
他們隻是初入門的小蝦米,連築基期都沒到,還是别想了。
而其他資質好的人,倒是目光一閃,心中的意動在于打聽一下哪座山頭适合自己。
他們的資質夠好,等他們從群英院考核結束就能拜師了。
任初意休息了一個時辰,跑到群英院趁着周圍人對她還有好奇之心,開始和周圍人交流。
群英院的同學們都挺好,本着都是同門不涉及利益的情況下,大家都很好說話,現在大家未拜入師門都是同輩相稱。
任初意在一群人裡看見了測靈根時扶着一位女子的那個人,對方端坐在作為座位上寫東西。
任初意和其他人說了幾句話,就轉身朝對方走去。
用着不太熟稔的禮儀和對方打招呼,“道友你好。”
女子頓筆擡頭,一雙清冷寂然的眼睛看向任初意,“有事?”
“我想向道友打聽一下滄溟山。”任初意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對方目光了然,顯然她還記得任初意是背着人來求道的,兩人的目的差不多。
謝秋然看着任初意目光沒有那麼冷了,她動作斯文地放下筆,“滄溟山看病一流,收費奇貴。”
她看着任初意,“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任初意看着對方鄭重且肉疼的眼睛,明顯對方已經付出了什麼代價。
任初意一時間心有戚戚然,她身上可隻有一小堆下品靈石,也不知道能不能賒賬。
“我叫任初意,打擾了半天還未請教道友大名。”任初意擔心自己失禮,趕緊補上自我介紹。
“謝秋然。”女子見任初意已經問完了,才繼續提筆寫東西。
謝秋然抄寫的筆記詳細内容詳實,還有自己的感悟,這一看就是為其他人準備的。
任初意歪歪頭覺得可以找同學借借筆記,“謝道友能否借一借筆記?”任初意一看她的筆記記得這麼好,就想借來看看。
“誠惠五塊下品靈石。”謝秋然斯文不落俗氣的嘴冰冷地吐出了收錢的聲音。
任初意想到自己落下的課程,加上她完全不了解修真界,最後還是肉疼地把錢掏了。
謝秋然收下靈石,滿意地将前面她落下的筆記全給她了。
群英院的生活簡單卻不枯燥,日常都在教一下修真界的常識,從天文到地理,從人文到俗世,從煉丹治病到打鐵燒爐都有。
每天寅時初,他們就會叫起來打坐修行,一直到辰時一刻才停下。
任初意每天忙忙碌碌的,一回到竹屋就和月無影聊天,說說每天發生的事情,有時候月無影會和她說話,有時候陷入了沉睡,半天都不會醒。
越是這樣,任初意就越着急。
直到某一天,她終于能休息了,任初意決定帶她去求醫。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這一句詩,将滄溟山下的風景描述得淋漓盡緻。
任初意穿着一身藍白色的衣袍背着月無影走在山下的小路上,濕潤的雨霧打濕了她的長發。
而月無影卻被黑色的披風包裹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