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盧西安這時候在她眼前打着響指，吸引她的注意力，“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蘇珊被猛地吓了一跳，望見眼前盧西安有些擔憂的臉，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危險。

“我，我沒事……”她這會兒搖搖頭，有些慌亂地快步往大廳外走去。

“等等我！”理查德也在後面跟上。

而盧西安，這會兒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臉上的表情逐漸收斂殆盡，直至同事叫他，他才重新挂上那友善的笑容。

冷靜一點，蘇西，冷靜下來……蘇珊不斷地告誡自己，無論發生什麼，天還沒有塌下來，不要先被自己的恐懼吓倒……催眠師如果真的想跑路，也不需要這麼大費周折，在上次見到我和穆的時候删掉我們的記憶，會更簡單、不留痕迹……她集中注意力思考，而假設催眠師并沒有發現、針對自己，那麼，它的能力也絕不可能強大到可以讓所有人都忘記霍華德小姐……如是想着，蘇珊劇烈的心跳終于慢下來一些。

“您看見什麼了，格林小姐？”她身後的理查德，這會兒終于追上來，滿臉憂慮地望着她，“您的臉色的确不怎麼好。”

“可以，請您幫我聯系一下娜嘉爾嗎？”蘇珊勉強自己露一個笑臉，“有一件事情，我想向她确認。”

“當然可以。”理查德點點頭，拿出懷裡的骨螺電話挂在耳廓上，擔憂的目光依然沒有從蘇珊臉上離開，直到那邊接通。

“我剛才算了一卦，卦象上說你毀壞了我們的契約……所以我猜，你偷吃了芝士蛋糕？”骨螺電話裡娜嘉爾戲谑的聲音輕微傳來。

“沒偷吃，你你不要亂講！”理查德驚叫着看一眼蘇珊，立馬轉過身去，捂住骨螺電話，壓低聲音道：“都說了你算的卦不準，你也跟根本沒有證據……”

“不要再糾纏芝士蛋糕的事情了！有一件正事，格林小姐要我問你……什麼我怎麼會和格林小姐一起，當然因為我是位好心又可靠的同事啊……”理查德說完又聽了一會兒，把骨螺電話摘下來，遞給蘇珊，“她說要自己和你說。”

蘇珊把骨螺戴在耳朵上，裡面瞬間傳來娜嘉爾愉快又懶散的聲音，“理查德這個吝啬鬼竟然會和你一起出任務，怕不是落了什麼把柄在你手裡。”

“呃……”蘇珊下意識望向理查德，他正驚慌地直擺手，“差不多。”蘇珊模棱兩可地說。

“你還真是被我給帶壞了。”娜嘉爾甜甜地笑起來，“說說吧，想問我什麼？”

“你還記得市長M.P.的秘書嗎？”蘇珊抑制着促重的呼吸，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她姓什麼？”

“聽起來這像是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問題，”娜嘉爾那邊頓一下，遺憾道：“但可惜我并不知道她的姓氏——”

蘇珊的心因此沉了一下，但娜嘉爾緊接着又說：“我隻記得，她是個膚色暗淡，有些無精打采的女人。”

聽到這個答案，蘇珊終于長長松了口氣。她感到自己的意識被從一片不斷崩塌的地面邊緣拉回了牢靠的現實，這會兒，有些興高采烈地對着骨螺電話說：“謝謝你，娜嘉爾！這樣的答案已經夠了。”

“我可什麼也不知道。”娜嘉爾也為蘇珊感到高興，“不過，既然有了答案，剩餘的事情别和理查德一起去查，他不牢靠。更不要你一個人去……”

“……嗯，我知道。”蘇珊應答着，心頭不禁有些苦悶。縱使是娜嘉爾這樣肆意妄為的性格，也會擔心自己做出“不乖”、“出格”的事情……某種程度上，自己還真是……弱得可憐。

蘇珊和理查德當天下午又回了一趟事務所，把這幾天調查到的内容告知給奧瓦爾執事。市政廳的确存在“催眠師”，這個催眠師極有可能是市長M.P.的原秘書艾莉·霍華德小姐。但她的存在，如今在很多認識她的人心中已經被扭曲替換成了另外一位名叫托莉·阿莫斯的小姐，并且原因不明。

“你做得很好，蘇西。”奧瓦爾執事手在她的肩上，簡直要露出為她感到驕傲的欣慰表情，“尤其是，沒有單獨行動，和及時告知我這一點……‘催眠師’的能力實在很危險。”他說着，目光中流露些安撫向蘇珊保證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别擔心，很快就會有線索的。”

很快指的是兩天。兩天以後的下午，奧瓦爾執事讓理查德的燕子飛來告知自己，已經調查到霍華德小姐的身份。她竟然是教團叛逃的前任第六使徒，惑心魔女艾莉薇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