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劍!真不愧是楚閣主,這一手鑄劍術真是不輸當年啊。”說着她重新歸劍入鞘,将手中劍交給身側弟子,“幾位請坐,嘗嘗我藥師谷的茶,比起外界又當如何?”薛子然甩了甩衣袖,複又坐下。
“對了,白堂主,此劍可有取名?”
“并未。”白瑤放下手中喝了一口的茶,開口,“閣主說,此乃谷主為愛徒所求之禮,自該是你們師徒自行取名方為圓滿。”
“如此,我便代小徒先行謝過了,若日後有所求,子然必當盡力。”薛子然說着對白瑤拱了拱手,她心下也知早已金盆洗手的閣主破例親自為她鑄劍,便是為了交好的這一承諾,“對了,堂主身旁這小姑娘是?”
“此乃我藏劍閣大小姐,楚鸢。阿鸢還不快給谷主見禮。”白瑤偏過頭對楚鸢說道。
“晚輩楚鸢,見過薛谷主。”楚鸢不緊不慢站起身撫了撫衣裙,向薛子然行了一個晚輩禮。
“嗯,不愧是藏劍閣的小姐,不卑不亢,進退有度,不錯。第一次見面,也沒準備什麼東西,這些小玩意你拿着玩吧。”薛子然從腰間摸出兩個瓷瓶,遞給楚鸢。
楚鸢看了一眼白瑤。
“收着吧,薛谷主給的自然是好東西。”白瑤笑着說。
楚鸢道了一聲謝,便收下東西坐回了椅子上。
“那,這位小公子又是什麼來頭呢?”
“晚輩竹淵,見過薛谷主。”竹淵施施然站起身,行了一禮,“我與白堂主楚小姐于藥王山偶遇,晚輩來藥師谷是為求醫,白堂主同情晚輩的遭遇才答應帶我進來。薛谷主,家兄纏綿病塌數年,衆多大夫皆查不出病因,因此晚輩才想來藥王山碰碰運氣,看能否得遇機緣進入藥師谷求醫。晚輩知道藥師谷的規矩便是一年隻救十人,且需持有藥師谷發出的令牌方有求醫資格,可晚輩仍想盡力一試,求谷主成全。”說話間,竹淵向薛子然一揖到底,不曾起身。
薛子然沒有接話,隻是坐在那用杯蓋撥着盞中的茶葉。良久,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面前行着揖禮卻也絲毫不見脊背彎曲的少年人,歎了一口氣,道:
“竹公子,藥師谷的規矩不能破,但念你一片真心,可讓我大徒弟随你走一趟,你意下如何?”
“如此,晚輩便謝過薛谷主了。”竹淵說着,将禮行得更深,而後直起身。
“去把噫兒叫過來。”薛子然對身側的弟子吩咐道。
大約盞茶的時間,還未見其人,便已聽其聲傳來:
“師父,你找我?”
随着話音落下,隻見一位身着大紅衣裙的姑娘風風火火跑了進來,拉起薛子然的手搖了搖,眼波流轉間看見堂内還有其他人,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她眉眼彎彎,唇紅齒白,眉眼間帶有絲絲媚意。她美得很張揚,卻又不會讓人生厭。
柳噫知道自己生得很美。
“噫兒見過各位,讓各位見笑了。”柳噫松開薛子然,朝堂中的三人微微行了一禮,神态落落大方,絲毫沒有被外人看見自己和師父撒嬌的樣子而感到尴尬。作為藥師谷主的親傳弟子,柳噫擁有驕縱的底氣。
“讓各位見笑了。”薛子然笑着說,“噫兒是我從小帶大的,我們名為師徒卻與母女也無甚分别。”薛子然轉過頭對着柳噫說,“噫兒,這位竹公子是前來求醫的,但谷中規矩已定不可輕易更改,為師便想你出谷替他兄長診治一番。你收拾一下行李,今日便随他出谷罷。”
“是。”柳噫朝薛子然點了點頭,對竹淵說,“既如此,那便請竹公子稍候片刻,我回房收拾一下便來。一刻鐘後,藥師谷口見。各位,柳噫先失陪了。”她對着在座的幾位颔首示意,便離去了。
見柳噫離去,竹淵向薛子然和白瑤表示了謝意後,便也先行去往谷口相候。
“那白堂主呢楚小姐呢?若是無事,不如留下來小住幾日吧。”
白瑤笑着婉拒了,薛子然也并未強留,親自将她二人送到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