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歌站起身,一甩衣袍。頗有些豪氣萬千道:“既然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小淵,藏劍閣那把神兵你一定要得到,不論用什麼辦法。有了它,我們就可以在江湖中一争高下,号令群雄。”葉長歌緩緩擡頭望向虛空,眼神一片癡迷,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手持神兵利器,江湖衆人跪在他腳下的樣子。
竹淵沉默不語。
“怎麼?你不願?你别忘了你和楚鸢之間的深仇大恨,你不會還在妄想有一日你們能解開心結吧?不可能了。”
葉長歌左右踱步:“關于神兵的消息千真萬确,你們隻需要想方設法得到即可。青青,你将這個消息傳出去,讓這江湖更亂一些,方便我們渾水摸魚。藏劍閣出殡在即,楚天之死根本瞞不了太久,屆時江湖衆人一同上門前去要個說法,呵呵,那場面一定很好看。”
“是,遵莊主令。”謝青青低頭拱手稱是。
幾人又在議事廳中商議了許久,直至日落西山。
竹淵回到自己房内,心中百感交集。本是有心相交,以有心算無心,卻不想最終把自己算了進去。本想着和盤托出,卻已無回頭之路。
“阿鸢,我終歸還是放不下你,我該怎麼辦才好……”
阿鸢,我倒有些期待,你我再見時的情形了。
竹淵看向天邊絢爛的雲彩,唇角勾起一抹邪性的笑容。
既然你我無緣,若能使你永遠忘不掉我,也不錯。無論什麼方法。
※※※
金陵城,藏劍閣。
“小姐,近幾日總有人用各種方法混入閣中,今日便已經抓住第三波了。審訊之下,大多都說是聽到傳言,我閣中将有神兵至寶出世,便先來打探一二。”
“神兵?”楚鸢坐在桌前,皺着眉頭,屈着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扣動,“那日來犯之人,是不是也在找什麼東西?”一邊說,她一邊擡頭看向夜闌。
夜闌點頭:“确實,當時那群人四散,每個房間都不曾放過,并且一直在試探是否有機關密室,可一無所獲。他們言語之中也不曾提及,究竟是什麼東西。”
屋中二人正是楚鸢和夜闌。不過寥寥數日,兩人身上的氣勢也截然不同。楚鸢原本那不谙世事天真已然褪去,面上不顯,卻心思百轉。
而夜闌,此時更像是一柄出了鞘,又收回一半的利劍,寒光逼人。
“可知此等傳言是從何而來?”楚鸢依舊輕扣着桌面,發出持續而規律的聲響。
“冰河審了,從江北一路南下,直到金陵城,有人的地方就有這份傳言。”
“居然已經傳到家門口了嗎,我們卻無一人察覺。也是,近期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事,多少有些焦頭爛額,金陵城外的我們,确實消息有些閉塞了。”楚鸢有些懊惱,“都說神兵神兵,可我卻從未曾聽爹爹說起過,白姨也不知,難道藏劍閣中真的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夜闌見楚鸢沉思,輕手輕腳走出房間,關上門,以防有不長眼的前來打擾。
楚鸢在房中思索再三,決定去藏書樓碰碰運氣。她推開門,對守在門外的夜闌道:“我去藏書樓,有事來尋我。”
楚鸢在藏書樓整整待了三日,廢寝忘食,終于在樓中極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本《楚墨蘭手劄》。她翻看了幾頁,便心知,這恐怕就是她想找的東西。
楚鸢捏着書籍,坐在窗邊細細研讀。
“望後輩知悉,藏劍閣内藏有一寶,乃上古神兵斬龍,此時我方知,藏劍閣之名,由此而來。此寶已傳承數百年,每次出世便掀起腥風血雨,世人争端不斷,殺戮不斷。”
“藏劍閣以鑄劍起家,對于劍之一道,得心應手,大亂之中以己之秘法,藏劍于閣中,避免亂世争端。雖争端之中人大多死于争端之中,終有隻言片語流傳而下,風雲變色,争端再起。”
“斬龍之事,曆來僅閣主與下任閣主口口相傳,吾卻怕意外之事,而使得新任閣主無從得知該秘辛,故而留下手劄,全藏于偏僻之處。既盼後輩能尋得,又望後輩尋不得。”
“吾之後輩應當謹記,兵器本無善惡之分,端看使用之人,心向何處。”
楚鸢合上書冊,靜靜坐着,心中卻心潮洶湧。原來,藏劍閣之中,競真的藏有一把神兵,按手劄上所言,怕是已經存在快要近千年了。
“到底是何種神兵,竟讓人如此趨之若鹜。我輩先祖真是大義之人,簡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斬龍封存在閣中,無法想象會有多少人,覺得我們是趁機将斬龍占為己有。”楚鸢搖搖頭,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