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護衛隊談論,這個院落坐落在這片竹林幾乎中心的位置了,原先鎮上的人們一般隻會在竹林外圍活動,大約大半月前,有人無意中走到了附近,才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第一個出事的人按小二哥的說法确實是在半月前,和你聽到的消息時間上能對得上,看來他們是為了避免被發現,才殺人滅口。”楚鸢走到一塊大石頭邊坐下,一整晚高強度的行事,她也有些累了。
“沒錯,若是院中之人沒有問題,又何必懼怕被人發現。所以,他的身份一定有問題。”周景生有樣學樣,也在另一塊石頭上坐下,曲着腿,很是放松。
楚鸢看着他的樣子便歪着頭笑:“周兄,你這般倒是潇灑。言歸正傳,我找到了院主人藏起來沒有送出的信,是寫給淩家莊莊主夫人殷夜來的,落款是大師兄。此事,待我們回到閣中問問義母便知。”
“此外,卧房中我還找到了一個名為葉長歌的人寫給院主人的信。信中葉長歌稱院主人為,義父。并且,是葉長歌派遣竹淵來藏劍閣意圖取得神兵。”楚鸢說着,面色有些凝重,她不知道竹淵在風雨山莊中究竟是什麼身份,可她和周景生之前都見過他與黑衣人聯絡,想必也不會是一個不會太低的身份。
葉長歌稱老莊主為義父,那麼可以得知葉長歌大概率是少莊主,那竹淵,難道是堂主之類?楚鸢心中默默梳理了一番。
“對了,信中還說,得到神兵,則大業可圖,天下盡掌。所以究竟是從哪裡傳出來,說神兵可以号令天下?難道全天下的人都隻會聽從一把武器?簡直無稽之談!”楚鸢憤而起身,狠狠跺了跺腳。
周景生也有些無奈:“阿鸢,你也是知道的,世人都隻能聽見自己想要聽見的事情,不會去深究的,藏劍閣也是無妄之災。”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先回藏劍閣,向淩夫人問清楚關于她大師兄的身份。如此,我們便可以确認風雨山莊老莊主的真實身份。如今,他詐死挑起與藏劍閣的仇恨已是事實,我們要想辦法将實情揭露,還伯父一個清白。”
“可是,即便世人都知道我爹是白死了,可他們對神兵的憧憬依舊會毀了藏劍閣的。”楚鸢緊鎖着眉頭,其實她知道,她爹的死隻是一個引子,若是沒有這件事,等神兵的傳言遍布江湖的時候,藏劍閣一樣會成為别人的目标。
“那你想報仇嗎?”周景生緊緊盯着楚鸢的眼睛,沉聲問道。
“我想,我當然想,簡直做夢都想。”楚鸢滿眼的恨意,“如今看來,竹淵當初分明就是有預謀的接近我,虧我還在藥師谷的事情上幫了他,他竟然!”她永遠都忘不了那日所見,竹淵手中的匕首穿透了父親的胸膛。
“血債,隻能血償才能告慰爹的在天之靈。”楚鸢咬着牙,堅決而悲痛道。
“對了,周兄,關于鬼影和山魈的實情,我們要告訴城裡的人嗎?”楚鸢話音一轉,想到了方才所聽到的事情。
若按那些護衛所言,居民是因為靠近竹林,靠近小院才被滅口,那若是他們隻在山上其他地方活動呢?是不是就沒關系了?想着他們每晚都人心惶惶的樣子,楚鸢有些不忍。
“阿鸢,人心都是貪婪的。你若是這般告訴他們,他們今日無事,明日就會再近一些,再近一些,等到一命嗚呼,則怪你告訴他們可以上山,不要輕易去考驗人性。若你真的覺得他們可憐,等我們把老莊主的事情解決,他們确實能安全了,再告訴他們也不遲。眼下還是讓他們因為恐懼,而不敢逾越,保命為上。”
楚鸢想了想,點點頭:“還是周兄想得周到,聽你的,那我們回客棧吧。”
兩人結伴向下山的路走去,也許是因為解開了一個謎團,楚鸢腳步都變得輕松起來,一邊走一邊甩甩手,倒是有幾分周景生熟悉的模樣。他看着楚鸢眼下有些孩子氣的樣子,不禁笑着搖搖頭,跟了上去。
走在前方的楚鸢忽然停住腳,一臉警惕,微微側頭,耳朵動了幾下,仿佛聽見被風吹落的樹葉,在空中飄動的聲音。她一把抽出斷長生便朝後方擲去,聲音冰冷:
“什麼人?休要藏頭露尾,還不快出來!”
“铮”的一聲,隻見斷長生破空而出,卻被什麼打落,直挺挺插在土中,劍身微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