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衆人屏住呼吸,那些下人見此情景,連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站在角落裡彎着腰,生怕殃及到自己。
李老侯爺此刻也已氣憤到極點,若不是見有外人在此,他恨不得立刻将這個瘋女人帶下去!
李老夫人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突然大笑起來。
“李溢寒,我自十六歲便嫁你為妻,如今三十餘載,你扪心自問!”笑着笑着她便哭了出來,“可曾有一天、對得起我過...”
“在外人眼中,你我少年夫妻恩愛和睦,如今這麼多年過去都還是未曾變過,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把你的嘴給我閉上,我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瘋!”李老侯爺見她要口吐不快,立馬制止,隻可惜并未成功。
“對!我是得了失心瘋,可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李老夫人說着,眼神突然變得犀利。
“當年你寵妾滅妻,讓那個賤女人在府中作威作福為所欲為,後來甚至騎到了我的頭上,我可是尚書嫡女,怎會忍受如此屈辱!你不是一直懷疑她當年的死跟我有關嗎,那我今日便告訴你真相!我、”
“住嘴!”李老侯爺見此立馬急了起身沖她怒吼,打斷她要說的話!
一時之間,屋内再次陷入安靜,老夫人竟真的沒了聲音。
而一旁坐着的兩人雖想知道的多些,可此時若是在這裡待下去,顯示是不太合适了。
于是聞沐安起身看向李老侯爺,“這既是您的家事,那我們便不多打擾了。”
“今日多謝你們了。”李老侯爺平靜了下情緒,對他們開口。
“言重了。”
說罷,聞沐安便帶着裴小之離開了此地。
出了門後的二人悠哉走着,裴小之想到剛剛裡頭的場景,實在想不出那柳笙兒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能讓李老夫人如此...
堂内,待聞沐安他們走後,此時的氣氛才上升到頂峰。
李老侯爺脖子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忍耐到極限,“你到底要幹什麼?我這些年給你的補償還不夠嗎?”
“補償?”老夫人見人走了,也沒了顧慮,反問道,“你給過我什麼補償?”
“這麼些年,府中除了你,從未進過任何一個女人,你難道還不知足嗎?”
李老夫人冷哼了聲,“你以為這是補償我?這難道不是你在為那個賤人守活寡嗎!”
這句話屬實太過難聽,李老侯爺氣的直接上前給了她一巴掌!
“啊!”老夫人疼得大喊,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淚竟止不住的掉了下來,她聲音異常委屈,一字一句道,
“近幾日來,我總能看見、看見她穿着白衣在我身邊遊走,我告訴你我受夠了!我要把她留在世上的東西全都燒掉,不管她是人是鬼,有關她的東西,都必須在我眼前消失!”
“來人!”李老侯爺不想與她過多争吵,直接大喊,“老夫人近日驚吓過度,精神失常,不宜出行,帶回去看好,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将她放出來!”
言閉,周圍立刻湧上幾個下人,将老夫人圍住,卻始終無從下手。
“你們是什麼東西,都給我滾開,我看誰敢碰我!”
“帶下去!”
李老侯爺最後一聲命令,幾人一咬牙邊上前将圓兒推向了旁邊,然後架起老夫人硬拉了出去,任由她大喊大叫。
“李溢寒!你既然如此對我…你等着!就算她真的變成厲鬼,我也要讓她魂飛魄散...”
李老侯爺看着她愈來愈遠,聽着她嘴裡的那些話,心情久久不能平複,怒氣無處發洩,看着身旁的瓷器,想也沒想便過去将它重重摔在地上,頃刻間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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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之他們二人離開後,直接回了房間,聞沐安也在此,他說了一句話讓這個案子很難有結尾。
“如今這個情形,以李老侯爺的脾性,應該不會繼續再捉這隻‘鬼’了。”
裴小之沒說話,但也同意他的看法,畢竟李老侯爺與老夫人是半輩子的夫妻了,家醜不可外揚,若真查到此案屋老夫人有關,那便不好收尾了。
果然,他們猜的沒錯,沒一會李老侯爺就來了這兒。
他依舊沒進屋子,在外頭猶豫了一番才沖他們開口,“此事就到此為止吧,原因想必你們也理解,就這樣吧。”
二人自然是不能說什麼,面上答應,然後目送他離開,看着他那蒼老落寞的背影,也意識到在整件事中自始至終,最難辦的都是他。
人走後,裴小之也不想再久留,于是沖聞沐安開口,準備告别,“既然案子不查了,那我也沒必要再在此處待下去了,一會我便離開了。”
“天亮再走也不遲。”聞沐安沒想到她這麼痛快的就要走,覺得有些不妥。
“不了。”
“現已入了夜,你一個女子獨自在外不安全,況且、”聞沐安突然想到什麼,“況且先前說好的銀錢還沒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