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之是從李垣生口中得知的消息。
她早晨剛起來沒多久,就見門口不知何時出現的人,裴小之認出便出門迎進。
給他倒了杯水,但對方卻沒動,看表情似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一問才知道,竟發生了如此大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裴小之覺得此事應當與自己沒什麼關系了,于是便問,“所以你來找我是?”
“此事沒有結束,我們殿下特地讓我來請您過去繼續查案。”李垣生說明來意。
他今日原本在王府後院跟在聞沐安身後值守,可突然傳來李老侯爺的書信,李垣生見自家主子沒有擋住的意思,便在旁邊掃了一眼,看見上頭寫着李老夫人去世的消息及請求,于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然後聽從聞沐安的安排來了這兒,剩下的便不言而喻了...
裴小之聽完他說的話,也猜出來是李老侯爺的意思,或許是因為李老夫人的去世讓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走吧。”裴小之起身欲走。
李垣生見她如此爽快有些意外,随後反應過來立馬起身帶路。
裴小之走前看了眼不遠處的院子,不知裡頭的人在幹什麼,她突然想起前幾日對方囑咐自己的話,心裡猶豫一番,而後又想到那個男人,最終轉過頭,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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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侯府,裴小之剛進大門口,就看到不知何時到的聞沐安正背對着自己。
他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衣服,站在院中毫無違和。
此刻整個侯府皆是白布覆蓋,略顯荒涼,與前幾日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裴小之不禁感歎,世事變遷,真是就在一瞬之間。
“殿下,裴姑娘來了。”李垣生過去禀報。
聞沐安轉身看見來人,叫她,“幾日不見生疏了許多,怎麼站得那麼遠。”
裴小之聽此走了過去,剛想問他怎麼回事,就見滿臉滄桑的李老侯爺走了過來。
他一身白衣腳步虛浮,或許是受的打擊太大,此刻看來他與前幾日相比竟老了不少。
“你們來了。”李老侯爺一開口,聲音盡是沙啞。
裴小之點頭回應,一旁的聞沐安而是直奔主題,“今早的信我收到了。”
李老侯爺聽此,眼眶變得通紅,他突然長歎一聲,
“我做錯了事,我不該...讓這個案子不了了之的,我犯了大錯了啊!”
對于他來說,并非對李老夫人無情,畢竟少年夫妻三十餘載,其中的情結不是一言半語就能說的清的,如今人已去世,他怎能當做無事發生。
“節哀。”裴小之說道。
“發生了此事,我知您内心很不好受,可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查明真相,找到真兇。”聞沐安在一旁說到重點。
李老侯爺自知如此,可心中卻還是有顧慮,“可若真是鬼魂作祟那該如何是好?”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人死後或許會變成魂魄遊走,但此事我敢以性命擔保,必定不是邪祟。”聞沐安一臉堅定道。
李老侯爺聽此徹底打消顧慮,“那我能做些什麼?”
“您隻要将關于‘柳笙兒’生前的事全都說明清楚就可。”
“跟我來吧。”李老侯爺這次沒有選擇隐瞞,決定将一切都交代出來。
幾人去了正堂,李老侯爺将屋内的下人全都趕了出去,聞沐安見此也讓李垣生離開,而此刻這裡就隻剩他們三人。
幾人落了座後,李老侯爺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與柳笙兒的所有。
“大概二十年前……”
那一年,李溢寒二十有五,生得一副好相貌,又德才兼備,身邊少不了富家女娘們的青睐,可彼時他已與尚書嫡女江若瑜成親十三年,且恩愛如初。
他們年少相識,一見鐘情,所以沒多久李溢寒便上門提了親,兩人郎才女貌門當戶對,自然就成了一段人人豔羨的佳緣。
成婚後李溢寒更是安分守己,守住本心,從不在外沾花拈草,雖然偶爾也會被身邊親友調侃,可他卻毫不在乎,多年如一日的對江若瑜寵愛有加。
日複一日,就這般過了近十五年,兩人當時或許沒了最初的那份轟轟烈烈追求愛情的心思,但平淡的生活倒也過的快活。
直到一回,朝中老友邀他去水祥閣聽戲,李溢寒本該拒絕,卻又顧及掃了對方的顔面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也就是這次,讓他見到了柳笙兒這個不可多得的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