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院牆外不遠處冒着亮光的地方,心中止不住悲涼,花秀玉約莫是覺得自己此後應當不會再快樂了吧。
正當失神之時,腳邊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顆石子,她注意到,疑惑擡起頭來,卻什麼也沒看到,正當認為是自己多疑時,又一石子飛過砸到她的腦袋上,這下她才确定不是偶然。
她捂着額頭站起身來,仔細觀察周圍,直到耳邊傳來一陣細弱的敲牆聲,她似是知道了來源。
正是身體右側拐彎處的牆角,花秀玉手扶着牆慢慢走過去,幾步的路,讓她走的心驚膽戰,生怕發出一點聲音,等到那之後她停下了腳,猶豫一番最終決定過去看看,可還未行動,就被黑暗中的一雙手給捂住口鼻,拽了過去。
她拼命掙紮,力氣卻不及那人,最終消失在黑暗中無影無蹤……
大殿内,已經來了不少人全都落了座,衆人互相寒暄,臉上盡顯歡快。
也就在此時,門口突然走進一身穿淡黃色長袍的少年,或許是太過惹眼,一時之間衆人皆忍不住看過去。
聞沐安腰間綁着着黑色虎紋束帶,小臂也被綁的極緊,将他筆直的身姿襯托的愈發挺直。
“小王爺到了,怎麼沒人通報一聲?”一大臣立馬上前笑道。
“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何須通報。”聞沐安見今日重要的兩人都還沒來,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順道回了他一嘴。
“欸?陛下的胞弟,當今的安陽王,怎能不算是大人物?”
此話一出,一旁有心思的人都能聽出其中的言外之意,都覺得此人要完。
這安陽王可是出了名的狂,惹到他可真就是惹到閻王了。
果不其然,聞沐安聽後突然笑了,臉上非但沒有顯出一絲窘迫跟難色,反而一臉好笑的看着他。
對面之人以為他會因此尴尬或氣急敗壞,沒想到他竟然是這副表情。
“照你這麼說,那我确實也算個人物,既然如此...”
聞沐安說着往桌前的酒杯中到了杯酒,遞到他跟前,臉上依舊帶着笑。
這人看不懂他的意圖,不過還是樂呵呵的伸手接過這杯酒,怎料還未碰到背壁就見他松了手。
屋内頓時傳出酒杯敲打地面的響聲,将衆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那你就該聽我的話。”聞沐安将手收回,若無其事地沖着下人吩咐,“将此人趕出去,日後再也不得參加皇宮中的各種宴會。”
這人聽後臉上笑容立馬消失,“小王爺,我就是開個玩笑,您别當真啊!”
“不當真這玩笑可就不好笑了。”說罷,門外便有侍衛上前将此人擒住往外拽。
“小王爺!小王爺!”這人也慌了神,使勁掙脫,卻無濟于事。
“等等!”這時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制止了侍衛的行為,然後沖着聞沐安行了一禮繼而道,“小王爺,此人今夜是我帶來的,他初來宴會,剛剛貪杯多喝了幾杯,說的都是些胡話,還請小王爺放他一馬。”
聞沐安看清此人,知道了他是誰,然後又拿起了酒壺在手中晃了晃,
“都說酒後吐真言,那他方才說的是否就是心中所想呢?”
對面之人聞沐安認得,當今太子太傅的次子陸子甯,學識淵博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年紀輕輕便接了他爹的班,隻可惜與他打過幾次交道後,發現此人虛僞至極且心狠手辣,為了權勢地位不擇手段。
所以盡管聞沐安再欣賞他的才華,也都沒在與他有過多的交集。
“絕無可能,他的品性我知道,腦子愚笨所以才會說出此等話來。”
“既然愚笨那便不該留在陸先生身邊。”說罷擡了擡手示意。
下面人明了,也不再磨蹭直接将人帶走,任由他大喊求饒。
陸子甯眼看留不住那人,便就此作罷,但内心依舊帶着憤恨,卻不得表現出來,隻得離開。
聞沐安瞥了他一眼,卻突然察覺到他脖子上的紅印,不用猜都知道那是什麼,眸中閃過一絲驚奇,沒想到表面上一塵不染的陸先生私下還有這麼一面。
“陛下駕到!”
也正好,在事情告一段落後,皇帝來了。
殿内衆人皆站起身來恭迎。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滿目親和,朝着衆人擺手,步伐速度一絲未減,直到坐上主座。
大臣們剛要坐下,門外便又傳來通報,“鎮國将軍到!”
剛說完,門外便風風火火走進一看着不過二十的男子,他長相粗犷卻不失風氣,身材健壯卻不顯憨狀,笑聲熱烈爽朗,是個漢子,隻可惜右手纏了厚厚的繃帶,讓人不可忽視。
“微臣參見陛下!”趙生信說着臉上笑容都跟着收了些。
“快快免禮。”皇帝也是高興過了頭,竟差點失了禮。
“入座吧。”
“是!”趙生信看到離皇帝最近之處空着位置,想也沒想就走了過去,而對面正是他的舊識聞沐安。
“安陽王也在,真是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