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之無語,覺得他有些幼稚。
之後聞沐安也沒閑着繼續翻找,直到一劍穗出現,才讓他停住了手。
那是一串淺藍色的黃金穗,底下一對流蘇相貼,上頭挂着兩塊圓潤的黃金小球,金貴極了,隻可惜年久失修,線頭都已耷拉了下來,黃金上也都是劃痕。
而聞沐安一眼便認出,這是他母後當年從不離身的合淵劍上佩戴的劍穗,幼時他還總是把玩來着。
想到這,他覺得這裡頭一定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于是低下頭又翻了起來。
果真!沒一會兒又翻到了一張紙。
紙張已經發黃,上頭字迹也有些暈染開了,不過卻不妨礙他認出這是他母後的字。
這時,在不遠處尋找得裴小之發現了他的不對,于是走了過來,剛到這就看到了那紙上的幾個字。
“觀武年六月十八,徐風印此行至此。”
聞沐安看着上頭的字迹,一種思念感油然而生,當年母後走時告訴過他會回來,可如今四年了,他們卻永遠陰陽兩隔。
裴小之見他情緒不對,拍了拍他的肩,她不會安慰人,到這樣也許會讓他好受些。
聞沐安轉過頭看見身後的人,或許是不想讓别人看到自己這一面,将剛剛的難過全都咽了下去,面上又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這時,李垣生在另一邊喊了一句,“殿下,這有異常!”
聽此,二人立馬走過去,隻見他正蹲在一桌子旁低頭看着底下。
聽到腳步聲李垣生立刻起身,拍了拍手沖他們說道,“不知為何,這底下有一堆枯草,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這躺過一般,都形成了一個窩。”
聽後,裴小之便将桌布掀開,也彎下腰看了過去,果然如他所說,不過這個窩很小,尋常成人是躺不下。
“或許是些畜牲什麼的吧。”裴小之猜測。
冬日臨近,許多牲畜需要冬眠,聞沐安也沒多想。
幾人繼續翻找,但最終卻什麼線索都找不到了。
太陽西沉,如今天也快黑了,幾人坐在炕上歇息。
聞沐安看着手上那張紙若有所思,難道線索又要斷了嗎?
“殿下,還找嗎?”李垣生弱弱問了句,他們幾乎将整個房子都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麼線索都沒有。
聞沐安沒說話,半晌開口淡淡道,“不找了。”
“那我們...”李垣生看了眼外頭馬上就要入了夜的天,欲言又止。
“今晚就住這兒吧。”
幾人今日徒步到此,若再回去估計得半夜才能到縣裡。
聞沐安心情欠佳,半天都沒開口,最後拽着李垣生去了滿是雜物的屋子。
走之前這才沖着炕上的人說了句話,“走了。”
而裴小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了話應了聲,然後直接躺了下去,盯着房梁走神兒。
她想起了前幾日小半仙說的話,又想到了聞沐安、今日不經意流露的情感,她實在不知他竟是那人的孩子。
劍宗聖女徐風印。
裴小之心裡不停的重複着這幾個字,當年她僅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可卻也成就了如今的自己。
她似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将其中告訴她的孩子。
想到這兒,她偏了偏頭看向門口,看向他們那間屋子。
正尋思着,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句話:一件事,不要猶豫,一旦猶豫,立刻判斷利弊!
這是很早之前曲星芸跟她說的,冰冷的,沒有溫度的,但卻很實用,她記到了今天。
所以接下來怎麼做,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想到這,裴小之突然有些擔心此刻孤身一人在京城的星芸。
她有些後悔自己當初不告而别,也覺得此番行事有些沖動,可事已至此,隻能等回京再說了。
或許是這兩日太累了,她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月亮徹底升了起來,外頭一片安靜,而屋裡不知什麼東西竟嘎吱嘎吱的響了起來……